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能坐視(第2/2頁)

天愛奴半空中身形一旋,踢飛一個捧手慘呼的侍衛,飄身落在他的馬上,雙腿一磕馬鐙,便向外疾沖過去。

她的使命是查清沈沐在西域的全部情形,如實稟報公子,其他事情一概與她無關。但她並不是一台只會執行命令的機器,她也有感情。當她看見那十數支戰弓瞄準了城門洞下,楊帆無從閃避,很可能中箭身亡的時候,她甚至來不及去想什麽,就立即拔劍了。

天愛奴斬弓奪馬,向外疾馳,她的人伏在馬背上,從後面望去,似乎只見一馬騰躍,如蛟龍一般。

天愛奴策馬飛奔,忽然瞥見路旁一頂簡陋的棚子,那是做買賣的商販搭起的棚子,木杆為架,頂上蒙了皮篷,天愛奴一抖手,一串銀亮的鏈子便飛了出去,再一收腕,鏈端鐵爪便摳住了皮篷。

各部落已經離開,那小販正打算今天收攤離開,在棚下解著繩索,“呼”地一下整個皮篷便飛了起來,仿佛一朵烏雲,隨在天愛奴的身後向城門口卷去。

“蓬蓬蓬蓬!”

推開那些受傷的侍衛,氣勢洶洶搭弓再射的其他侍衛,箭都射到了飄飛如雲的牛皮帳篷上面。那皮篷是牛皮的,極為沉重,也虧得天愛奴腕力強勁,又藉著馬力才能拖起,她連人帶馬沖進城門洞,便松了扣住牛皮篷子的飛抓,胯下駿馬只覺力道一輕,速度更快了,仿佛一支離弦的箭,沖出了城門。

發生在身後的這一切已經被楊帆看到了,楊帆一扭頭,就看到了一個突厥男子突然躍身而起,劍斷弓弦,為他斷後的情形。

他是誰?

楊帆心中驚奇不已,當他的馬沖出城門的時候,他還在扭頭回望,陽光正照在城門處,人影一閃,那個生著兩撇漂亮胡須的突厥男人箭一般沖了出來。

“他們是什麽人,竟敢在我的城裏鬧事殺人!”

拔也古火冒三丈,雖然遊牧民族彪悍,常有鬥毆之舉,但是敢公然挑釁他這位城主權威的卻是罕見。拔也古拔出腰刀向外一指,氣勢洶洶地喝道:“追!無論生死,一個也不許跑掉!”

他的親兵立即撥馬向外追去,拔也古對留在身邊的侍衛喝道:“去!給我調兵,調兵追!”

“嗖嗖嗖!”

箭矢如雨,落在後面的天愛奴抱著馬頸只是狂奔,幸虧雙方距離不是太遠,對方的箭多是平射而非拋射,她伏在馬背上不虞被箭射中,可是馬股上卻一連中了幾箭,那馬吃痛,跑得更急,迅速與追兵拉開了距離。

但是狼牙箭深入馬股,跑得越快就越痛,那馬猛一沖刺之後便感不支,適時又是一支利箭射中馬股,那馬悲嘶一聲,撲倒在地。

楊帆見狀,對護車急行的熊開山、言知何等人道:“繼續前行,一定要把消息送到!快走!”

高舍雞駕著車,大叫道:“二郎,你去哪裏?”

楊帆撥馬揚刀,高聲道:“我去救人!”

說罷不待他們回答,便向來路奔去。

自幼的經歷,使得楊帆最重“情義”二字,當初在洛陽宮裏,只因那小太監和那位學士對他有所贊譽而受到關夫子的譏諷,他就不惜以區區一禁衛的身份為欣賞自己的人討公道,更何況這是救命之恩。

他不知道這個突厥人是誰,只知道他是在救自己,這就足夠了。

眼見前方那人摔下馬去,沖在最前面的突厥追兵獰笑一聲,收起長弓,拔出了雪亮的馬刀,正在地上奔跑的那人看起來很瘦削,他有把握一刀就把這個人劈成兩半,鋒利的馬刀切開皮肉、切斷骨骼,把一個人毫無阻礙地削成兩片,這是多麽快意的一件事啊。

他的血都要沸騰了。然後,他就看見楊帆勒轉戰馬,手握鋼刀又沖了回來。他馬上轉移了目標,斬殺一個有反抗力的目標,明顯能給人更大的快意。

“這個人是我的,誰也不要搶!”

他號叫著告訴他的夥伴們,一踹馬鐙向楊帆迎去。

“嚓!”

二馬交錯,突厥騎兵繼續向前沖過去,沖出四個馬身的距離,速度漸緩,他的手緊緊攥著刀柄,目光凝視著他手中的刀,他手中的刀已經只剩下一小半,大半截刀身不知去向,他驚詫地轉了轉眼珠。

一陣風來,他左唇上曲折如鉤的胡子隨風飄落,散作絲絲縷縷,然後一道血線從他的右側額頭向左側唇角迅速地蔓延開來,他大叫一聲,便栽下馬去。與他錯馬而過的楊帆此時已經沖向那位見他回援,正朝他飛奔過來的突厥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