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英雄氣短(第2/3頁)

“什麽人?啊!綾荃,你怎麽來了?”

沈沐騰地一下站起來,又驚又喜地迎上前去。

楊帆張大嘴巴在那兒發怔:“這……這貨也太能裝了吧?簾下那女子是誰,莫非是他娘子?咦?她旁邊那人是……阿奴!”

楊帆驀地張大眼睛,看看正在簾下神情怪異地看著他的那個俏麗女子,再看看身旁嘟著小嘴兒要與他湊個“皮杯兒”的嫵媚酒娘,趕緊也把她推開,站起身道:“阿奴,你怎麽在這裏?”

沈沐同七七姑娘不知低低說了些什麽,七七姑娘便冷冷地瞟了楊帆一眼,厭惡地道:“你呀,以後少跟他這種無恥好色之徒來往!”

沈沐滿臉堆笑地道:“是是是,這不是在談生意麽?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這種地方,你站一站都嫌臟了腳,走走走,咱們到院子裏說去!”沈沐說著,回頭向楊帆擠擠眼睛,一臉的抱歉與無辜。

七七姑娘是闖進來的,別看七七姑娘身邊帶的都是一些女人,可是拳腳功夫相當不錯的男人也未必比她們厲害。七七來自隴右,西北邊塞的女子,無論胡漢俱擅騎射,拳腳功夫也都不俗,很少有弱質女流。

所謂“褰(qiān,撩起衣服等)裙上馬如轉蓬,左攬右射必疊發。婦女已如此,男子安可逢”,就是形容西北地區尚武之風的。這些人闖進“醉春樓”,那些打手如何制止得了。

也不知道沈沐和那位七七姑娘是什麽關系,他把那位七七姑娘哄出去之後,那幾位酒娘見勢不妙也都退了下去,房中便只剩下楊帆和天愛奴兩人了。

楊帆欣然笑道:“阿奴,進來坐!”

阿奴溜了一眼他旁邊的座位,板著俏臉道:“我進來坐,算是什麽身份?”

“呃……”

楊帆想想也覺不妥,忙站起來走到簾外,靦腆地解釋道:“你誤會啦!我只是坐在這兒喝酒聊天而已。”

天愛奴寒著臉道:“叫人家以口渡酒,用舌頭聊天麽?”

楊帆叫屈道:“哪有啊,其實是沈沐叫那酒娘跟他來個什麽‘皮杯兒’,我旁邊那酒娘有樣學樣而已,但是我沒喝啊!”

天愛奴乜了他一眼道:“那不是因為我來了麽!”

楊帆道:“你不來我也不會喝的,你還信不過我麽?”

天愛奴口風有些軟,卻皺了皺鼻子,依舊不悅地道:“你喝不喝管我什麽事,我又不是你的什麽人,跟我解釋作甚?”

這句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呃……那個……”

楊帆咳嗽一聲,訕然道:“今天是橋哥兒成親的大喜日子,我是去喝喜酒的,因為太晚回不了宮城,本想著隨便找個地方住一晚,結果沈沐帶我來這兒吃酒,咳!那些酒娘也是他叫的。”

天愛奴能找到這兒來,早對事情有所了解了,楊帆再這樣一說,她自然就信了,便冷哼一聲,叮囑他道:“你呀,以後少跟他這種無恥好色之徒來往!”

咦?這句話忒地耳熟,貌似七七姑娘剛剛才說過。

女人,果然是幫親不幫理的……

……

馬母在兒子和兒媳的好言寬慰之下,難過的心情終於得到舒緩,在他們兩人的侍候之下上榻歇息了,新婚夫婦這才退回自己房間。

新房裏,墻上貼著喜字兒,案上一對高高的龍鳳紅燭正點得亮亮的,被面也是紅的,映得房中一團喜氣,稍稍沖淡了兩個人心中的慘淡,可是那新婚大喜之日遭遇不幸的陰影,依舊籠罩著二人的心田,讓他們提不起興致。

面片兒默默地坐在榻上,馬橋默默地坐在她一旁,這時候他們本該歡喜地相擁在一起,耳鬢廝磨、親親熱熱的,可是看見面片兒那清淡的容色,馬橋哪有勇氣伸出手去。過了許久,他才輕輕嘆了口氣,對面片兒道:“夜深了,娘子,咱們歇了吧。”

說著,馬橋就要起身去吹熄紅燭。

面片兒揚眸一看,情急叫道:“站住,你幹什麽?”

馬橋茫然道:“我吹蠟燭啊。”

面片兒忙道:“不成,我娘說過,新婚夜蠟燭必須長明至天亮,日子才紅紅火火、亮亮堂堂,新婚夜的紅燭是不能滅的。”

“這樣啊……”

馬橋忽也想起自己母親也曾這樣囑咐過,一時竟然忘記了,他撓撓頭,看看那近在咫尺的紅燭,又看看床榻上的被褥,忽然擔心地問道:“這個……要是被窩風太大,把它給吹滅了怎麽辦?”

面片兒“撲哧”一聲笑,霎時滿面紅暈,忍不住又羞又氣地罵道:“你這個呆子,又說甚麽胡話!”

馬橋見她一臉嬌羞,竟是前所未見的嫵媚,不禁看得呆了,呆了只是那麽刹那,他情不自禁地道:“娘子,你真好看……蠟燭果然還是亮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