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碰不得的妞妞(第2/2頁)

武厚行本是個大少爺性子,為了這位漂亮的小娘子,他自覺已是放下身段,百般委屈了,這小娘兒居然不識擡舉,敢如此對自己說話,武厚行惱了,頓時把臉一沉,怒道:“小賤人,不要給臉不要臉!我是誰?我是當今天後的侄子,老子喜歡你,那是你的榮幸!”

謝小蠻懶得理他,五指一拂,如彈琵琶,“啪”地一下彈開武厚行的胳膊,拔步便走,武厚行勃然大怒,道:“小賤人!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不就是我武家養的一條狗麽?老子現在就要了你!”

武厚行說著,奮力一撲,從後面張開雙臂一把摟住了謝小蠻。謝小蠻“機靈”一下,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有一個不太為人所知的怪癖:不能讓男人碰。或許只有她那如父如兄的阿醜哥哥才是個例外,如果她不小心被男人碰一下,就會渾身不自在,像這樣被人雙臂摟住腰肢,簡直是不可想象。

這大概是她小時候的意外遭遇給她的心理造成的嚴重陰影,結果就是,武厚行雙臂一抱,謝小蠻就像被一條毒蛇纏住了身子,一種莫名的驚懼和憤怒使她不由自主地發作起來,她雙臂一掙,震脫武厚行的臟手,隨即一返身,想也不想,一腳把他踢了出去。

這武厚行是個病秧子,走兩步道都要咳嗽半天,這一使力抱她,已是用盡全身氣力,再被她當胸一腳,身子倒摔出去,氣血一逆,哇地一口,就噴了口鮮血出來。

謝小蠻見他吐血,心中也是一驚,稍一猶豫,還是搶上前去,蹲下身子,有些無措地看著他道:“你怎麽了?”

武厚行臉色蠟黃,氣怒之下還想說話,一張嘴,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脖子一歪,竟爾氣絕。謝小蠻這下真的慌了起來,這武厚行再如何不堪,畢竟是武後的親侄兒,如果此事被武後知曉……

她剛想到這兒,一隊侍衛就從流杯殿的殿角轉了出來,謝小蠻一見那隊持戟的武士,心中頓時一涼。流杯殿後面面植有一道不甚高的花墻,她蹲在地上扶著武厚行,那些武士暫時還沒看到,可是轉過花墻也只是一刹那的工夫,之後……

想到這裏,謝小蠻不禁手腳冰涼。

……

謝小蠻正手足無措的當口,只聽一聲極為誇張的驚叫聲,謝小蠻一擡頭,就見楊帆從宏徽殿正門方向的長廊裏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大呼小叫地道:“哎呀呀,這是怎麽了?這個人怎麽了?”

那隊士兵這時業已轉過殿角,一見這兒躺著一個人,立即加快腳步趕過來,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這支隊伍與楊帆不是一個系統,他們隸屬於羽林衛。楊帆又是剛調過來,這些衛兵不認識他。不過他們認得楊帆這一身衣裳,也認得謝小蠻。

帶隊的夥長一見是謝小蠻,忙問道:“謝都尉,這兒出了什麽事?這人是誰?”

楊帆搶著說道:“方才,我看見這人拐過殿腳,想是路上有薄冰,腳下一晃,竟然摔倒了,謝都尉恰好經過,想要扶他都來不及。這人身子骨兒好弱,怎麽一摔就吐血了?”

謝小蠻愕然看向楊帆,楊帆向她一眨眼,謝小蠻長長的眼睫毛一忽閃,便閉緊了嘴巴。

“醒醒!你醒醒!喂!你醒醒呀!”楊帆在武厚行的胸口連拍帶揉,謝小蠻那一腳的淺淺痕跡在他的“努力救助”下,被拍得幹幹凈凈。

不一會兒,事情報上去,來了一個管事太監,那管事太監是見過武厚行的,一瞧是他,不禁大吃一驚,趕緊跑回去報與武後,武則天聽了忙叫人去傳禦醫,禦醫來時,這個病秧子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位禦醫倒也不是旁人,正是武則天的第二個面首沈南蓼。沈太醫膚色白皙,容顏清臒,氣質斯文,舉止儒雅,雖已年近四旬,但是保養極其得宜,看起來不過三旬出頭,與薛懷義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男人。

沈太醫仔細檢查了一下死者,自然也不可能查出什麽來,這人先天不足,身體極弱,又有武後貼身內衛和金吾衛的一個侍衛異口同聲說他是摔倒吐血以致身亡。不要說沈禦醫的醫術還沒高到這樣也能查出什麽端倪來,就算他查出有些異狀,也是不敢多嘴的,天知道這裏面的水有多深?

沈禦醫檢查已畢,向武則天拱手道:“天後,此人虛損癆瘵,乃真元之疾也,先天不足,全賴後天滋補,方能撐到今日。這一跤若是常人或無大礙,但於此人,足以致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