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再遣將帥(第3/7頁)

那書生能傷了妖道李福達,一身藝業十分了得,小小一根銀針自然制不住他,可他瞧高文心輕嗔薄怒,竟別具一番韻味,一時心旌動搖,竟不敢將銀針拔去,免得惹惱了佳人。

高文心迎了楊淩和韓幼娘進來,楊淩聽說這人已經醒了,欣喜地迎到床前,說道:“兄台醒了?感覺怎麽樣?”

那書生張著嘴唔唔兩聲,瞧瞧楊淩,又瞧瞧高文心,剛想伸手拔去銀針,瞧見高文心杏眼一瞪,忙又縮回了手。高文心似笑非笑地道:“他剛剛施了針,現在還動彈不得。”

書生聽了苦著臉點點頭,楊淩狐疑地道:“胸口受傷需要在頰上用針麽?高家的醫術果然神妙無比。”

韓幼娘將椅子挪了一下,說道:“相公急什麽,這位壯士既然醒了,稍候一會再敘話不遲。姐姐,她的傷礙事麽?”

那書生聽這俊俏的小姑娘叫面前這位氣宇軒昂的英俊公子為相公,又稱那心儀的美貌女子為姐姐,不由得心中一涼,大戶人家妻妾之間以姐妹忽稱他是知道的,難道佳人已有歸屬?

他一直張著嘴,口水都快流了出來,既然美女早已有了夫家,也用不著討好出醜了,書生一把扯下頰上銀針,扭了扭嘴巴幹笑道:“多謝公子和夫人救命之恩,小可感激不盡。”

楊淩見這書生臉色微黑,雖然容顏憔悴,但看眉目十分英朗,瞧著很是順眼,便按住他肩膀道:“躺著吧,兄台是哪裏人,姓甚名誰,聽說……是一個道士傷了你?”

書生就勢躺下,眼見這年輕公子容貌比自己還俊俏幾分,氣度也甚是不凡,那對璧人想來定是人家的賢妻美妾了,對於剛剛出言輕浮也自有些慚愧,他含笑答道:“是,小可是湖北松滋人,姓伍名漢超,自幼在武當學藝,那日見一妖道蠱惑鄉民,所以想將他送官究辦,可惜技不如人……”

他搖搖頭,又笑道:“公子不必疑心,家父是新任成都同知,諱字文定,小可也是官宦人家,不是宵小歹徒。”

楊淩想了想道:“伍文定?哦……記得記得,呵呵,原來是伍文定的公子,令尊大人的名號我是聽過的。”

伍文定原是常州推官,前些日子魏國公徐俌與民爭田,官司打到州裏,伍文定將田斷給了那個平頭百姓,魏國公大怒,依托關系將案子移送京城,想要嚴懲伍文定,幸好韓威就在刑部,探望楊淩夫婦時順口說起此事,楊淩對焦芳關照了一番,這個推官不但未受懲罰,反而升遷成都府同知,楊淩沒想到自己救的居然是他的兒子。

伍文定聽他直呼家父名諱,絲毫不知避忌,神色略有不悅,高文心看出他不愉神色,說道:“我家大人是禦前親軍統領、內廠總督楊大人,伍公子可曾聽說過?”

伍漢超一聽大吃一驚,焦芳擅於攏絡人心,又知道自己的靠山楊淩在地方上勢力還淺薄的很,所以既施惠於伍文定,早已暗中透露給他消息,表示是楊淩過問,魏國公才沒有構陷他。

伍漢超藝成下山四海遊歷,已經見過父親,自然知道這其中關節,更知道楊淩的權勢如日中天,漫說直呼他父親的名諱,就算那位同知大人就在眼前,也得屈膝下拜,見過上官。

伍漢超是官宦子弟,一聽這是朝中的高官,原來的灑脫自然頓時一掃而空,神情局促地道:“原來……原來是楊大人,久聞大人威名,草民有傷在身,不能全禮……”

楊淩道:“唉,你我兄弟相稱不是好好的嗎?何必用那些官場上的繁文縟節?你還有傷在身,不要說那麽多了,文心,快幫漢超兄療傷吧。”

高文心應了一聲,上前取下伍漢超手中銀針,又換了一枝,窺準頸下穴道輕輕撚下,玉人就在眼前,淡淡幽香盈人,膩玉般的肌膚在燭影下泛出溫潤的光澤,伍漢超可是不敢再有什麽遐思,只得屏息斂目,靜靜的讓她救治。

※※※

楊泉叔侄來到楊府已經五日,第二日楊淩攜妻妾宴請了這對本家叔侄,玉堂春、雪裏梅百媚千嬌,本就是人間絕色,再穿著綺羅綢緞、珠項玉環,直疑九天仙子謫塵。

饒是楊泉不敢再對這位堂弟家眷生有一絲非分之想,仍是看的眼花繚亂、兩眼發直。好在這些內眷禮節性的見了一面,就回到內院去了,楊泉縱然心中貪慕,也只好如井中望月。

這幾日天氣晴好,一直沒有下雪,楊淩心中也暗暗慶幸不已,若再下一場大雪,城四周的難民可就難以存活了。

他受了成綺韻啟發,深知要讓那些大戶賑災其實也不難,每日的米糧耗費不足一百兩銀子,對那些富豪實是九牛一毛,只要誘之以名不愁他們不出手。

楊淩去見了李東陽,又親自拜訪了朱剛、張鶴齡,由這兩家率先賑災,李東陽親筆書寫功德碑立於京師護國寺內,一時京師富貴豪紳紛紛響應,官辦、民辦的賑災棚子在京城四處搭起,那些強壯勞力也允許進城尋了份差事做,他們工錢低、肯吃苦,一時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