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我攻你受(第3/5頁)

這種實心彈射程遠,直接殺傷力小,本來就是專門用來攻城略地,洞穿城墻工事的利器,在這麽近的距離,它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面前塵煙彌漫到了半空,但前邊已影影綽綽看到了東輯事廠大堂和前邊一些呆若木雞的番子。

兩側的弓弩手將利箭森森然對準了輯事廠內,但是沒有人沖出來,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番子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重炮的威力,更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將以血肉之軀直接面對著它的威脅,暴露在大炮面前的番子們連逃跑都忘了,就那麽傻愣愣地看著。

馮唐對面前的情形恍然未見,繼續一絲不苟地執行著大档頭的命令,高聲喝道:“大炮仰射,上霹靂開花彈,火藥九成!”

地皮一陣哆嗦,十顆霹靂震天彈象天女散花一般越過那些呆立的番子,砸向廠內各處,劇烈的爆炸聲起,大門前的番子才恍若從夢中醒來,發一聲喊立即四散奔逃,在辛辣嗆人的煙霧中哭喊著尋找著出路。

大炮在馮唐的吩咐下再次放平,這回放上了“暴雨狂蜂”,這種最大射程只有一裏的霰彈,是大明火炮殺傷力最龐大的武器,數升鉛鐵合金的小丸被灌入炮筒,如果有什麽“雲中鶴”“翻天鷂子”一類的江湖好漢膽敢撲出來,不立馬變成“火鳥”才怪。

神機營左哨軍改為內廠官兵後軍方已不配發大型作戰火器,而且應該將重炮等武器收回。左哨軍還任皇帝親軍時將重炮拖到高老莊,由於隨後改為內廠,楊淩忙著“開疆拓土”,也沒空交還重武器,礙於他在皇上面前的身份,神機營也沒敢主動上門索取,此時派上了大用場。

不過這已是最後一批彈藥了,山中演武時已耗費了大半。然而這一番威懾,已經沒有人敢打從正門逃出來的主意了。

大門被轟掉的那一刻,洪沙旭等人已扶著範亭慌忙逃去,糾集了一眾殘兵撲向濃煙起處,那些有迷神作用的中藥被火一燒,藥性大減,已不能將這些人迷倒,但是多少影響了眾人的靈敏度,加上那些辛辣之物嗆喉燎鼻,一群流著眼淚鼻涕、咳得肺子都快嗆出來的番子還沒找到濃煙火源,就被已登上墻頭的內廠番子用亂箭射了回去。

這是楊淩的嚴格命令,盡量減少已軍死傷、盡量避免直接肉搏、不給他們逃跑的可乘之機。

一陣大炮把自家大門給轟沒了,緊跟著一陣箭雨射過來又死傷無數,卻連對方的模樣都沒有見到,嗆人的煙越來越濃,卻不知道敵人是誰、不知道敵人有多少人、不知道敵人的目的。

武器不如人、士氣不如人,一向驕橫的自以為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東廠番子,頭一次發現,如果有人敢於渺視他們的權威,那麽他們根本就不堪一擊。

範亭用溫毛巾捂著口鼻,哈著腰顫聲道:“怎麽回事?難道皇上調了兵來?是京營還是團營,這些混賬總兵、參將吃我們的、拿我們的,竟然真的動手了。”

巴龍急道:“廠公,我們集中人馬從南邊殺出去,那條巷子很窄,穿過去是樹林,只要沖出林子就進入民宅了,咳咳咳……任他兵馬再多也休想拿得住我們。”

東廠內還有八千名番子,可是楊淩這番陣仗攻心為上,只有猛烈的攻擊,沒有一個人表明身份和來意,這讓範亭等人產生了沉重的心理壓力,只能往壞處想,再也生不起一絲反抗之意。

宋士俊一聽連聲叫好,說道:“廠公,現在濃煙四起,想組織人馬反擊也不成,還是集中盡量多的人先沖出去再說吧。”

範亭在官場上詭計多端,卻沒有應付這種場面的經驗,心中早沒了主意,聞言忙叫各位档頭速速整肅人馬,不一會糾集了三千多人,提著刀劍直撲南院墻。

煙氣到了這裏已經漸漸淡淡了,淚眼模糊的番子們精神一振,南院墻下有三道門戶,平素都是緊鎖著的,只要砍開鐵鎖沖出短巷,就可以得脫生天了。

一片空地,原本是東廠番子們的演武場,此時卻有整整齊齊一排火把,火把持在人手中。近百名身著奇怪的人端立在地上,火把映著他們冷肅的臉龐。

奔過來的番子們遠遠的就看見一排持著火把的人,個個體形臃腫,一個人仿佛變成三個人那麽寬,奔到百米開外才發現這些人頭戴鐵盔,身上背著一口凹形箱子,身體正好嵌套在凹形裏邊。

北邊有利箭,正門有火炮,他們原也沒指望南門會沒有伏兵,可是這邊出去是短巷樹林,是唯一有希望從這群可怕的殺神手中逃脫的唯一生路,紅了眼的番子們舉起手中的鋼刀,拼命地呼喊著,向這區區百人沖過去。

近了,更近了,近百名持著火把的人忽地齊齊轉過了身去,東廠番子們愕然、茫然還帶著不知所謂的欣然,在身後大隊人馬的簇擁下瘋狂地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