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經筵之談(第2/3頁)

而今呢?這個乖巧美麗的女子卻陰差陽錯地來到自己身邊,王景隆反而逢難去了泰陵,她的命運又該如何呢?將來又會流落誰家?

楊淩忽地按住她手,輕輕問道:“蘇三,你今年多大了?”

玉堂春被他按住手背,不禁紅著臉答道:“一秤金買我來時才七歲,如今婢子已十五歲了。”

“十五……”楊淩心中一動,問道:“你的家人……你還記得麽?如果有機會再見到……”

玉堂春飛快地截口道:“婢子沒有家人!”

楊淩不禁啞然,這才想起她是被父母以幾百文錢轉賣給妓院的,那時她已七歲,怎麽會不記事?若說心中沒有恨意,又怎麽可能?

玉堂春的身子靠近了些,低低地道:“婢子出身寒微,又淪落風塵,早忘了自己怎麽來的,又將哪裏去。自進了楊家的門,遇到老爺和夫人,婢子就像到了天上仙境,一天比一年過的還快樂,如今楊家就是我的家,您和夫人就是我的親人。”

她這一靠近,楊淩只著一層薄薄袍衫的肩頭忽然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樣富有彈性,而又柔軟美妙,楊淩立刻意會到那是她的乳房,他的心不禁怦怦地跳起來,全身的觸覺神經似乎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右肩上。

姿意感受著那種美妙銷魂的感覺,柔軟,有彈性,她才十五歲呀,難道尤物都是這麽早成熟的嗎?

天似乎更熱了,窗外的知了叫的好煩人,怎麽就一點風都沒有呢?

玉堂春說的動情,猶不自覺地道:“幼娘姐姐對我們說過你的擔心,老爺,你肯為我們想的這麽長遠,我和雪兒心中不知有多感激,從來別人只是看中我們相貌,誰肯為我們這麽著想?”

楊淩覺得掌背上一涼,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兒已撲蔌落了下來:“人生如一夢,玉兒只希望自己苦了這麽久,能做一場美夢,夢之長短,誰還會去計較。豈不聞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老爺怎麽會有那麽奇怪的想法,你不知道……不知道玉兒的一顆心早就給了你嗎?”

耳聽得一個如花似玉的玉人兒在耳邊如此呢喃,誰的心腸還能硬如鐵石?楊淩暫時拋開了亙在心底的惱人秘密,只想回身安慰她兩句,可是肩膀只一動,玉堂春已經覺察自己偎的太過暖昧,忍不住一聲嬌呼,攸地彈開了身子。

楊淩回過頭,只見這史上聞名的美人兒,一雙眸子含著淚深情地望著他,紅潤羞澀的臉頰上卻漾著甜美的仿佛沁出蜜來的笑意,一副予取予求的溫婉模樣。

楊淩的心中猛地升起一團豪氣:這流傳千古的美人兒都能被我征服,我還怕些什麽呢?難道這經筵就如此可怕,我就征服不了幾個老朽?

他霍地站了起來,一把抓住玉姐兒的雙手。玉堂春的手一被他握緊,一雙眼頓時迷迷朦朦的好像要沁出水來,那張紅嘟嘟的小嘴兒也半開半闔的,身子都要軟了。

只見楊淩抓住她一雙柔荑,深情地說道:“玉兒……”

玉堂春的心臟怦怦地跳著,好半晌才從嗓子眼裏呻吟了一聲:“嗯?老……老爺……”

“去,幫我把所有的史書統統找出來,老爺我今天要徹夜讀書!”楊淩鬥志昂揚地道。

玉堂春:“……”

※※※

經筵終於重開了。

天天上奏苦諫,就差寫血書的翰林學士、督察禦使們彈冠相慶、歡欣鼓舞:一個不開經筵的皇帝怎麽能算是好皇帝?如今滿天神佛都被他們的精神所感化,天子終於回到明君的正途上來了。

可是神機營參將楊淩也要參加經筵的消息,又把他們驚呆了。經筵是文武百官向皇帝講經論道的場所,大明從未規定武將不可以參加經筵,但是從來沒有一個武將主動去參加經筵,楊淩就算是個儒將吧,可那學識難道夠資格在經筵上一展身手麽?

皇上要給他兵權,要寵信重用他,那都忍了,這經筵可是文官們的聖地,也是他那種人來的麽?這是最嚴重的挑釁!

正德皇帝重開的第一場經筵,因此萬眾矚目。

翰林院、督察院、詹士府,包括朝中文官們就像當初進京趕考一般,引經據典、徹夜苦熬,一篇文字斟酌了又斟酌,刪減了又刪減,最後寫的花團錦簇、背的滾瓜爛熟,務必要一鳴驚人,讓楊淩灰頭土臉。

文華殿上,時辰未到已是百官雲集,竟比上朝時還熱鬧,反正正德皇帝開了金口,今日經筵,文武百官皆可參加,就是沒事的也跑來看熱鬧。

今日經筵重開,內閣三大學士也極為重視,劉健、謝遷、李東陽三人任同知經筵事,吏部尚書馬文升、兵部尚書劉大夏、戶部尚文韓文、新任禮部尚書王華盡皆到場,講官是詹士府學士楊霆和,展書官是翰林院士倫文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