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節 生死(第3/4頁)

這時候王伯當三人已經到了二人的身前,王伯當滿臉的殺氣,冷冷的望著翟讓,二話不說就要揮刀。翟讓卻是又跪了下來,哀求道:“伯當……”

王伯當單刀停在空中,冷然道:“做什麽?”

“想我翟讓待你不薄,翟弘做事,都是他的主意,和我無關,還請你容我和魏公說說……”翟讓性命攸關,並不放棄最後的一絲努力。

王伯當嘿然笑道:“翟讓,到了這時候,是誰的主意已經無關緊要!”

“等等……請你殺了我後,放了儒信,他手臂已斷,對你們沒有什麽傷害。”翟讓嗄聲道。

王儒信肩頭血流不止,臉色慘白,疼的幾乎要暈過去,聽到這句話,慘然笑道:“寨主,到這時候,你還信他們能放過我們?”

王伯當放聲笑了起來,“王司馬說的不錯,今日之事,只能用死來了斷!”

他話音未落,單刀已經劈出,翟讓心力交瘁,知道絕非三人的對手,更何況還有數十刀斧手在側,眼一閉,只聽到身後‘嗤’的一聲響。

一股寒風從身側閃過,然後‘當’的一聲大響,翟讓自以為必死,覺察到異樣,忍不住的睜開眼來,只見到王伯當已經退後兩步,單刀卻是斷成兩截,一截飛上半空,良久才落,王伯當手握斷刀,愕然不已。

他只見到一槊從門外紮來,戳穿了厚重的門板,擊在他的單刀之上,此人臂力雄厚,不言而喻。

心中一動,王伯當已經知道是誰前來,不由皺了下眉頭。

長槊只是攪動下,大門就和紙糊般的四分五裂,緊接著一彪形大漢緩步走進來,沉聲道:“王伯當,你要做什麽?”

翟讓見到那個大漢,絕望的心突然湧出了希望,急聲道:“雄信,快救我一命!”

來人正是單雄信!

※※※

王伯當瞳孔收縮,手上青筋暴起,沒想到單雄信竟然會突然趕來,尋思下形勢,暗想自己可能比單雄信武功要差,但是加上了蔡建德,房玄藻,要殺單雄信不難。只是這次的本意是誅殺翟讓親信,不想損瓦崗根本,單雄信實為瓦崗少有的大才,為人勇猛忠義,深得魏公的欣賞,何況他平日和單雄信關系也算不錯,遂不能像斬殺他人般對單雄信下手。聽單雄信質問,手提斷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

房玄藻見到單雄信趕來,卻是早就想好了措辭,微笑道:“雄信,寨主在酒中下毒,妄想毒害魏公,我等如此作為,也是逼不得已。”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混淆是非,倒讓人無從置辯,翟弘已死,毒酒之事死無對證。

單雄信單手提槊,已經攔在翟讓身前,肅然道:“玄藻此言差矣,想寨主瓦崗之根,魏公瓦崗之興,寨主雖是老邁,卻不糊塗,毒害魏公,所為何來?”

“天下熙攘,名利二字。”房玄藻淡淡道:“很多事情何必說了出來?”

“雄信,毒害王伯當一事,都是翟弘擅自做主,與我無關。”翟讓拉著單雄信的衣襟,哀聲道:“翟弘魯莽,中了別人的詭計,死不足惜。摩侯為救我身死,儒信為救我折臂,可我今日前來,卻不過是辭別,無端受到無妄之災,實在冤枉。雄信,請你信我,我翟讓若是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你一句牙痛咒,就想把陰謀弑主之罪抹殺嗎?”房玄藻冷笑道。

翟讓哆哆嗦嗦,已經說不出話來,單雄信見到王儒信還在硬挺,卻是將手中長槊戳在地上,撕下衣襟為王儒信裹傷。

王伯當三人都知道單雄信武功雖好,但是他們三個上前,也不見得殺不了他。但見他為王儒信裹傷,全然不顧自身的安危,大義凜然,被他所震撼,竟然均不出手。

王儒信雖在李靖面前懦弱,可對翟讓卻是死心塌地,低聲道:“雄信,你莫要管我,救寨主出去,我死而無憾。”

單雄信眼眸光芒閃動,卻是認真為王儒信包紮好傷口,也不拔槊,只是抱拳道:“伯當、玄藻,建德,我想這裏多半有些誤會,雄信請見魏公。”

王伯當搖頭道:“魏公重傷,若是再如方才般,太過危險。雄信,我敬你是條漢子,方才並不出手,可你若再是是非不分,莫怪我刀下無情。”

單雄信正色道:“自魏公入主瓦崗後,寨主對之禮遇有加,尊崇備至。先請魏公建立蒲山公營,自建營署,後尊魏公為主,上尊號為魏公,這些事情別人可以忘記,雄信眼睛卻是不瞎!要說寨主想要奪權,早早的就不讓了,何必等到今日?我只怕某些人為了平日的齟齬,這才狠下辣手,卻是瞞著魏公,更不知道此舉無疑自毀長城,你等若是害了寨主,單雄信不讓,瓦崗軍不讓!”

他說的正氣凜然,聲音卻是極大,遠遠的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