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 狀元樓(第2/2頁)

陳恪歉意的笑道:“這兩天忙暈了,卻忘了訂酒樓。”

“今天不用你請。”呂惠卿笑道:“整日吃你的,我們卻也害臊,今日湊份子在狀元樓包了包廂,只待你這個解元去開席了。”

“休要拿我取笑。”陳恪笑罵道。

“別頭解元也叫解元。”眾人哄笑道:“誰敢說,劉幾就比你強呢?”

“咳咳……”他們的說笑,似乎激怒了另一夥人,用大聲的咳嗽,向他們示威。

陳恪他們一看,乃是同來看榜的劉幾等人。顯然方才他們的調笑,引得人家正牌解元不快了。

“不過是矬子裏面拔將軍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盤菜了?”有人冷笑道。

“放屁。”陳恪這邊,陳恪、宋端平、曾布、呂惠卿都不是善茬子,但說話的,卻是年紀最小的郟亶:“我們三哥要是不考鎖廳試,哪有你們劉幾當解元的份兒。”這話都讓陳恪臉紅……小老弟,盲目崇拜要不得,不說別人,蘇子瞻我就考不過。

“你胡說。”那邊也有崇拜劉幾的,怒道:“我們劉兄成名多少了,大考小試從沒讓人失望過!”

“不服比一比!”

“比就比!這裏不是地方,聽說你們也要去狀元樓,咱們就在那裏開戰!”

“不見不散!”兩邊起哄架秧子,就成了這副局面……

“我靠,我可一句話沒說。”往狀元樓去的路上,陳恪無比郁悶道:“怎麽就成了我跟他比?”

“不要緊。”呂惠卿陰險的笑道:“用不著你出馬,保準就能讓他崩掉大牙。”

“你上呀?”陳恪白他一眼。

“我當然不行了。”呂惠卿用嘴努努蘇軾道:“有你大舅子,還愁他們不出醜?”

“嘿嘿,不錯。”陳恪頓時笑逐顏開。

狀元樓就在國子監北面的朱雀街上,步行片刻就到。這座三層的大酒樓,雖然不如樊樓、任店、遇仙樓氣派,但在每逢大比的特殊時節,卻絕對是京中最炙手可熱的去處。

一般從秋闈之年的春天起,狀元樓的生意就會異常紅火,直到過了春闈一兩個月,才會漸漸平靜下來。今夏狀元樓也遭了災,為了不耽誤生意,店老板不惜重金重新裝修,這才不到一個月,就又開門營業了。

一行人進去酒樓,見樓裏張燈結彩,新裝的紅松木地板剛用桐油打過,五彩琉璃隔柵擦得纖塵不染,鋥明瓦亮,到處一片簇新,透著喜氣洋洋。

樓下的幫閑把他們迎進去,問明白定了房間,便將其引進三樓的包廂裏。包廂中鋪著厚厚的地毯,除了兩席座椅、字畫擺件外,墻角處還專門設了一個大卷案,案上筆墨紙硯樣樣俱全,是供文人騷客們來這裏吃酒題詩用的。

這時候,劉幾他們也到了。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他們所定的房間正是陳恪他們隔壁。便讓夥計將隔開兩間的門板撤去。兩個大包廂成了一個,兩邊人卻涇渭分明,針鋒相對。

“說吧,想比什麽吧?”店裏的夥計開始流水價的擺上各種幹鮮果盤、花雕蜜餞之類。兩邊人馬已經迫不及待了。

“先對個對子,熱熱身吧。”

“只管出對就是。”

“我出‘雨’。”劉幾先不出面,由旁人稱稱陳恪的斤兩再說。

“我對‘風’。”郟亶作為小弟,自然要沖鋒在前。

“我這是‘杏花雨’。”

“我這是‘楊柳風’。”

“沾衣欲濕杏花雨。”那人冷笑一聲,劉幾這邊大聲叫好。

“吹面不寒楊柳風。”郟亶也不示弱,陳恪這邊自然也大聲叫好。

“別急沒完。”那人又道:“沾衣欲濕杏花雨,紅雨。”

“接著就是。”郟亶冷笑道:“吹面不寒楊柳風,綠風。”

“沾衣欲濕杏花雨,紅雨落後結青果。”那人使出最後的殺招。

“吹面不寒楊柳風,綠風吹過飄白綿!”郟亶如有神助的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