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七六章 叛變

作為特級戰犯,辛稼奘與早先被俘的趙無傷,享受同樣的待遇——關在蒙著黑布的囚籠中,由黑甲騎兵負責看守押運。是以沒過多會兒,石敢便帶著一身藍布棉袍的辛軍門,出現在秦雷面前。

辛稼奘從沒見過秦雷,目光只是從這個稍顯病態、微閉雙眼的年輕人身上掃過,便落在了滿面怒火的徐續身上。

“齊狗!果真是你賊心不死,”徐續粗聲喝道:“陰害死了我侄兒嗎?”

“你是誰?”辛稼奘不為所動道:“秦雨田的皇叔嗎?”

“呃……”徐續略微吃驚道:“何出此言?”

“明知故問!”辛稼奘冷笑道:“難道方才炸死的不是秦雷嗎?”

“不是……”一個清淡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那面色稍顯蒼白的年輕人。

辛稼奘吃驚地望向他,年輕人也緩緩睜開雙眼,一雙明亮的眸子如利劍一般直刺他的心扉。

秦雷的目光深沉如海、威嚴如嶽,既有洞悉世事的英明,又不乏殺伐決斷的果敢,讓人不由自主的興起臣服之心……

從他雙目睜開的那一刻起,眾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甚至放緩了呼吸,就連一直氣勢洶洶的征東元帥,也變成了側身而坐,不敢直視他的眼。

“你是秦雷?”雖然沒有人介紹,僅憑著直覺。辛稼奘便確定了這人的身份……他想象不出天下還會有第二個年青人,能有這樣地威勢,不由大吃一驚道:“你還沒死?!”

“放肆!”他身後的黑衣衛大喝一聲道:“見了王爺還不跪下!”也不待他答話,便掄起刀背,狠狠敲在辛稼奘的膝彎上,將其打得跪倒在塵埃之中。

辛稼奘雖是行伍出身,但多少年養尊處優。早忘了疼痛是個啥滋味,頓時疼的涕淚橫流道:“我乃一國侯爵。你們不能動粗!”

“孤乃一國親王,你更不應該謀殺!”秦雷冷哼一聲道。不用辛稼奘招供,秦雷便已經從他的表現中,洞悉了事情的端倪……齊軍很可能在秦雷他們進山之前,便在十八盤埋下了炸藥,想要將過路的秦軍一截兩段,各個擊破。

但隨著沈冰發動奇襲。奪下了羊腸坂堡壘,齊軍頓時從包圍者變成了被包圍者,以至於最後走投無路,不得不束手就擒。可那些足以炸毀十八盤地炸藥仍然埋在那裏……

之後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了,現在這位狼狽跪在地上地辛軍門,不甘心稀裏糊塗窩囊失敗的命運。在十八盤留下了一兩個暗子,專待秦雷的王車出現,便引爆炸藥。將這個糟蹋大齊的罪魁禍首,炸個粉身碎骨!

……

想明白事情的關節,秦雷後背頓時一陣冰涼……若不是雲裳這性急的丫頭,他定然會坐那畫著虎頭的馬車通過十八盤……後果乃是真正地不堪設想!

火氣騰地上來,秦雷的目光變得陰冷無比,從牙縫中擠出一絲聲音道:“莫非你以為孤王不敢殺你?”

“悉聽尊便。”雖然無法忍受疼痛。但老辛對死亡看得很淡,對於一個視地位如生命的上將軍來說,一次全軍覆沒,一次屈辱的被俘,都足以令他名譽全毀、生不如死。

可他也不想讓秦雷痛快了,只見他面帶挪揄道:“你以為殺了我、殺了我那四萬五千名將士,你們秦國就贏了嗎?”說著仰天長笑道:“不,這絲毫不能改變你國破人亡的命運!”

“何以見得?”秦雷耷拉下眼皮道:“若是‘正義終將戰勝邪惡’之類的屁話,便不用講了。”

“當然不是屁……空話!”對於秦雷的不文明,上將軍有些不大適應。頓一頓才冷笑連連道:“知道當年修復這十八盤棧道。用了多少民夫,耗了多少時日嗎?”

秦雷陰著臉並不答話。只聽辛稼奘如數家珍道:“當年曾有齊秦兩國五省十八府、九十六縣的十萬民夫,花費一年半地時間,才把棧道重新建好!”說著滿臉不屑道:“請問成親王,您準備用多長時間將其重新修復呢?”

見秦雷仍然不言不語,辛稼奘冷笑連連道:“據本將觀察,你們秦軍才過來不到兩萬……換句話說,你的十八萬大軍,要在羊腸坂過冬了!”說著說著便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是趙無咎讓你這麽幹的?”秦雷結束了沉默,扶著徐續的肩膀站起來,目光陰冷道:“他有信心奪回虎牢關嗎?”

“不妨再透露點軍情給殿下知曉。”辛稼奘理一下散亂的額發,笑靨如菊花道:“貴國地至尊皇帝陛下,已經被我家公爺擒獲,驗明正身後押往虎牢關下,便要開刀問斬了!”

“孤先斬了你!”秦雷怒氣勃發道:“來人啊!給我把這廝扔到峽谷底下去!”

……

徐續得到的情報真實可靠,辛稼奘沒有撒謊,秦雷也沒有猜錯,皇帝陛下確實被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