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握劍畫陣

相重鏡的手的確好看,雪白修長,骨節分明,戴著金鈴和漆黑的龍鱗,哪怕只是輕輕垂著,都能讓惡龍血脈僨張。

前世相重鏡的手畫出無數驚奇罕見、哪怕過了千年也無人能破解的陣法,而轉世後握劍亦能一劍破開雲霄,驚艷不知多少人改道修劍。

那手腕上不知是什麽材質的金鈴和龍鱗碰撞,發出輕微窸窣的聲響。

顧從絮死死將他抱在懷裏,將下巴枕在他頸窩,滾燙的呼吸噴灑在相重鏡耳畔,讓他的耳垂滴血似的鮮紅。

心上人身上的氣息令惡龍著迷,恨不得將人吞入腹中才能止住那奔騰不息的占有欲,顧從絮叼著相重鏡一綹墨發,壓制住想要咬住相重鏡脖頸的沖動。

相重鏡一聲都不吭,渾身都在發燙,不知是被勒得還是羞憤的。

衣衫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相重鏡不知忙活了多久,才終於受不了,幾乎是求饒似的,喃喃道:“三更,手腕疼。”

顧從絮輕輕抱著他的頭,撫摸著他的後腦像是在安撫小動物似的,聲音低沉:“換只手,繼續。”

相重鏡:“……”

相重鏡差點忍不住掐他。

顧從絮身上實在是太燙了,相重鏡唯恐把他憋出個好歹來,只好將臉埋在顧從絮肩上,手腕上的鈴鐺再次叮鈴響了起來。

相重鏡幼時被曲行逼著練劍,每日揮劍上萬次,無師自通劍招後更是常年練劍,這才成了那舉世無雙的相劍尊。

明明左手無論消耗多大力氣都不會太累的,但相重鏡這次只是忙活了半個多時辰,那左手手腕上就像是懸了重重的秤砣,墜得他不住往下垂。

相重鏡的聲音都不自覺抖了起來:“從、從絮……”

那顫抖的喘息聲在耳畔響起,顧從絮抱著相重鏡的手突然前所未有地用力,將相重鏡抱得頭都被迫仰了起來,眸瞳一陣渙散。

那雙握劍畫陣的手沾染臟汙,順著指縫落到艷紅的衣衫上。

相重鏡:“……”

相重鏡從來沒那麽丟臉過,嗚咽一聲將頭埋到顧從絮懷裏,羞憤得無地自容。

只是他還沒收拾好情緒,就驚恐地發現另外一個危機。

顧從絮垂眸無辜看著他。

相重鏡差點一腳把他蹬出去。

又是半個時辰後,顧從絮將口中的那綹墨發吐出,終於忍不了一口叼住相重鏡的後頸,尖利的小尖牙深深陷入相重鏡的皮膚血肉中,直接留下兩個齒痕。

相重鏡渾身一抖,似乎是想躲,但又被那奇怪的觸感逼得渾身發抖,只能訥訥道:“疼。”

顧從絮過足了癮,才將尖牙收起,伸出舌尖輕輕舔著那紅色的齒痕,像是在安撫他。

相重鏡眸子失神,被困在顧從絮懷裏好半天,才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相重鏡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顧從絮冷漠的聲音:“何事?”

來人是無盡樓的小廝,被顧從絮這句話中帶著的真龍威壓驚得直接趴在了地上,慘白著臉哆嗦著道:“滿大人醒了,說想見一見相劍尊。”

相重鏡呆滯的眸子終於回過神來,連忙從顧從絮懷裏爬起來,他怕顧從絮又瞎吃飛醋不開心,臨下床前還湊上前親了他一下,耳根通紅:“等我回來。”

說罷,幾乎是落荒而逃。

顧從絮坐在床榻上目送著他離去,輕輕將舌尖抵在唇縫,小尖牙露出半個,瞧著隱約有兩股比頭發絲大不了多少的黑霧緩緩露出來。

大概察覺到了什麽,顧從絮眉頭一皺,輕輕一闔唇,將那源源不斷想要冒出去的三毒黑霧直接咬斷。

黑霧消散在他唇間。

相重鏡飛快走出房間,匆匆攏好淩亂的衣襟,臉色通紅地掐了個決將手給凈了,跟著小廝到了滿秋狹的房間。

滿秋狹體內被三毒刺傷的經脈很難一下恢復,用了靈藥沒了太嚴重的外傷,看著還是極其孱弱。

相重鏡走過去時,一個小廝正帶著面紗給他喂藥,只是滿秋狹那能將他醜傷的病似乎更嚴重了,拼命抗拒著不讓所有人碰他。

小廝們正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瞧見相重鏡過來,連忙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眼淚汪汪看他。

“劍尊!”

就連躺在榻上眼睛都不敢睜開的滿秋狹也張開眼,委屈地看著他。

相重鏡嘆了一口氣,道:“將藥給我吧。”

小廝忙不叠把藥遞給他。

相重鏡本能伸出左手去接藥,只是藥才剛到掌心,他卻像是被鐵錘掄了一錘似的,酸軟的手腕猛地一抖,藥碗直接從他手中掉了下去。

碗摔了個粉碎。

相重鏡:“……”

眾人面面相覷。

相重鏡手腕掌心一片發紅,他幹咳一聲將手縮回袖子裏,道:“勞煩再煎一碗藥過來。”

小廝不敢多問,忙不叠去了。

相重鏡走到滿秋狹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垂眸看著滿秋狹慘白的臉色,嘆息道:“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