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雙銜賭坊(第2/3頁)

滿秋狹本來還想趁著他睡著捏捏臉蛋,但想起相重鏡睚眥必報的性子,爪子抖了抖,還是沒敢上手。

他坐在床邊看了一會飽了眼福,溜達著走了。

翌日一早,宿醉醒來的相重鏡坐在床上迷迷瞪瞪半天,才突然反應過來宿蠶聲昨晚臨走前留下的那句“你的劍在雙銜城”是什麽意思了。

雙銜城?

當年相重鏡被封印時,用盡最後一絲靈力讓劍沖向晉楚齡,但下一瞬石棺闔上,之後的事便不知曉了。

他的劍已有了神智,但落在晉楚齡手中,不知道被怎麽折磨。

“不行。”相重鏡喃喃道,“我要先把我的劍救出來。”

他一醒,滿秋狹很快就推門進來了,手中還捧了一堆鮮艷的衣物。

相重鏡隨意將散亂的發撥到耳後,道:“雙銜城在哪裏?”

六十年前,好像根本沒有這座城。

滿秋狹將整理了一晚上的衣服按照時辰分成了十二套,挑選出一套來遞給相重鏡,心不在焉道:“雙銜城就在無盡道。”

相重鏡挑眉:“無盡道不是只有一座城?”

“雙銜城只是名字好聽,實際上只是一座芥子小世界的賭坊。”

滿秋狹將一個繡著薔薇花紋的發帶屈指一彈,發帶仿佛有神智似的飄過來,在相重鏡發上一陣飛竄,將那漆黑如墨的發編出魚骨似的發辮,最後將自己打了個結,溫順墜在微卷的發尾。

相重鏡什麽都不用做,撐著腦袋昏昏欲睡:“賭坊?”

“嗯。”滿秋狹將衣服披在相重鏡肩上,輕輕一拍那繁瑣奢靡的衣衫就替換到了相重鏡身上,“你要去嗎?”

相重鏡眉頭緊皺,他生平最厭惡之事就是賭,讓他在賭坊裏待上半刻鐘,他都能煩躁得一劍削了賭桌。

但他的劍又在受苦……

等等。

相重鏡挑眉:“他不是被晉楚齡抓住了嗎,為何會在賭坊?”

誰會在賭坊受苦?

滿秋狹滿意地看來看去,又拿出面紗來戴在他臉上。

那面紗和滿秋狹的不同,滿秋狹是為了不看別人的臉,相重鏡的卻是防止旁人窺見他的臉。

“你的劍這麽兇,除了你,誰能制得住他?”滿秋狹道,“他應該還不知道你已經出來秘境了,要我叫人給他遞消息嗎?”

相重鏡想了半天,才搖頭:“不必了,告知我雙銜城在何處,我自己過去。”

“城南有一處石碑坊,穿過去便是了。”

見相重鏡慢悠悠往外走,怕他一去不復返,滿秋狹忙拋出籌碼:“我今日去給你尋治手的靈藥,你別忘了回來啊。”

相重鏡頭也沒回,一擡手示意知道了。

無盡道下了大半個月的雨終於停了,日光正烈,相重鏡撐著傘,慢悠悠朝著城南而去。

上空恍惚間飄過一抹遊蛇似的影子,倒映在長街上,相重鏡腳步一頓,微微仰頭朝天空瞥了一眼。

一條巨蛇騰雲駕霧,幾乎是轉瞬從無盡城掠過,落在宿蠶聲在禦獸大典落腳的府邸。

晉楚齡從空中俯沖而下,在落地後化為人形,他一腳踹開府邸的門,森然道:“宿蠶聲呢?!給我滾出來!”

宿蠶聲的侍人連忙上前去攔,卻被晉楚齡一掌揮開,重重撞在一旁的墻上,吐血不止。

晉楚齡根本不想和那些小嘍啰多說廢話,誰敢攔他直接就是一掌揮出去,幾乎是殺進了宿蠶聲的府邸。

他鬧得這般大,宿蠶聲終於從緊閉的房門出來,神色前所未有的漠然。

宿蠶聲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看著晉楚齡,眸中全是厭惡:“你來做什麽?”

晉楚齡從三毒秘境一躍而下,他又不是顧從絮,自然受了極重的傷。

只是此人太瘋,幾乎用燃燒神魂的秘術強行治愈身體,在秘境外又尋了一夜,卻沒有得到絲毫線索。

晉楚齡一旦瘋了就很難思考,但事關相重鏡,他堪堪保持冷靜,得知宿蠶聲已經回了無盡道,猜測他定是知曉了什麽,所以馬不停蹄地來無盡道找人。

“相重鏡呢?”

宿蠶聲嘴唇蒼白,冷漠道:“你以為我會告知你?”

晉楚齡一聽,臉上驟然浮現一抹瘋狂的喜色:“你果然知道!”

宿蠶聲臉上厭惡更甚:“你難道看不出來他不想見你我嗎?”

“那是你。”晉楚齡眼睛眨都不眨,猩紅瞳孔全是癡狂,“我們已是道侶,他會原諒我。”

宿蠶聲冷冷看他:“你們未行道侶之禮,更無道侶之實。”

晉楚齡:“他想要我便補給他,需要你教我?”

晉楚齡說完,終於瞧出宿蠶聲身上的不對來,他挑著眉:“你的生死契被人震碎了?”

宿蠶聲識海受創,修為跌得不是一星半點,他強行咽下湧上喉嚨的腥甜,不耐道;“滾開。”

他這個反應,晉楚齡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毫不客氣地笑出聲,眸裏全是嘲諷:“宿蠶聲,你竟也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