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又該我上場表演了!

……

四周上空烏泱泱地聚集了神明, 各個神色淩厲,手中法器靈力吞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三人, 神情冷漠。

便聽有人道:“火神,你竟敢助紂為虐, 幫雪神逃離人間, 該當何罪?”

“你竟還意圖開啟神魔之井,屢犯天規,還不知罪?”

“我不知罪!”火神望著眼前的神明們,身後的神魔之井,已經開啟了一道小口子,他將雪神護在身後,冷冷同神明們道,“今日, 我必保他一命, 誰敢阻我, 那便殺!”

“師兄!”雪神一手抱著小竹子,一手護住明覺, 驚道,“師兄!我若離開了, 那你怎麽辦?”

“別管我,我比你法術高,他們奈何不了我。”

“你只管往前走, 不要回頭看。”

“可來了一百零八位神明!你打不過他們的!師兄!”雪神拉住火神的衣袖,大聲道,“你與我一同前往魔界,可好?”

“可是, 除了我以外,誰還會為你擋下這一百零八位神明?”

火神倏忽笑了起來,見神魔之井已經完全打開了,一掌將雪神推了過去。

而後,雪神便與小竹子和明覺,一同跌入了神魔之井。

只留下一句極其淒厲痛苦的:“師兄!!!”

眼前驟然一黑,竟什麽都看不見了。阮星闌還想著看後面發生了啥。

究竟是火神以一己之力,誅殺了一百零八位神明,還是一百零八位神明合力誅殺了火神。

鳳凰又往手腕上割了一刀,鮮血愈發汩汩往外流,而後盡數被神火吸去,可四下仍舊黑暗,連火焰都微弱下來。

可見鳳凰也即將步林知意的後塵,再放下去,怕是要將他的神血活生生放光了不可。

阮星闌剛欲勸說鳳凰收手,便聽旁邊林知意怒氣沖沖道:“可惡!關鍵時刻,怎麽能中斷?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就行了!”

他轉頭望向鳳凰,發瘋似的低吼:“路師弟,還差一點點了!你再獻祭一些神血,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

“林知意,你瞎啊?你沒看見他臉都白了?”

阮星闌哪管別的,只知道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鳳凰死在自己面前,下意識袒護道,“你行你上啊,誰的血也不是大水沖來的!他放那麽多,疼都疼死了!你還要逼他,你要逼死他啊!”

鳳凰的臉色煞白,便在二人爭執的空档,心尖猛然一顫,隱隱覺得後面的事情,會令人無法接受。強撐著灼熱的痛楚,偏轉過臉,低聲道:“師尊,弟子……弟子一直以來,都有些話想同師尊說!”

慕千秋道:“你說。”

“我很久之前就想同師尊說了,很久很久之前。”

在上個時空,他就想同慕千秋說了。可一直以來都羞於啟齒,後來是無法啟齒。

重生回來後,他其實有很多次都想同師尊說的。可他終究不是阮星闌那等不要皮臉的人,有些話就在心尖,遲遲說不出口。

“師尊,弟子喜歡你,曾經無數次地想與師尊同修。可又知師尊不願,死都不願。”

鳳凰深呼口氣,以千裏傳音之術,同慕千秋道。他的身上鮮血淋漓,鼻尖都是濃郁的血腥味。

恍惚想起當年,他憤恨交加地闖入魔界,被魔君打傷,又身中那等亂|情的迷術。

想起那夜,他還有林知意,在魔君的設計之下,失手侮|辱了最敬愛的師尊。

又想起自己當年動過的情,犯下的錯,造下的孽。

師尊既是他的道,也是他此生的孽。

“……弟子一直都知道,師尊喜歡的人是大師兄,一直都知道。”鳳凰的聲音愈發低沉下去,耳邊嗡嗡作響,周圍的空間扭曲,結界宛如羽毛一般寸寸破碎,唯有血腥味愈發濃郁起來,“弟子恭祝師尊,此生不為情所困,拿得起放得下,一生風光無限,霽風朗月。”

慕千秋的眸色難明。薄唇微抿,一如既往泰然自若。聽到此話,並未覺得徒弟對自己的心思,如何的齷|蹉。反而覺得一直以來,都是他對三個徒弟多有虧欠。

破碎的結界灑在他的周身,雪花般落於他的肩頭。微風拂面,額發與玉冠上的錦帶翩飛。白衣若雪,與鳳凰記憶裏的師尊重疊。

滾燙的熱淚從眼眶裏滴落下來,擲地有聲。周圍不知何時安靜下來,誰也未再出聲。

阮星闌知曉二人在千裏傳音,可卻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只是看見鳳凰落淚,便知曉他又憶起了當年。

可憐他此生受前世孽障所困,一生意難平。

下意識輕聲喚了聲:“鳳凰兒,師兄愛你……”

便聽慕千秋道:“接下來的事情,還是為師帶你們去看吧。”

話音未落,慕千秋松開了一直與阮星闌十指相扣的手。雙手飛快結印,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阮星闌被風吹得睜不開眼,恍惚看見師尊的額上發光,可正當他想睜大眼睛仔細看清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