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玉面郎君公子月

玉衡還未開口, 先沉沉嘆了口氣。許久才道:“這事本不該說與你們聽的,可既然慕仙尊在此,開陽又這般苦求, 我也不敢隱瞞。多年前,掌門師兄夜觀天象,見天象有異,當即便就地算了一卦。卦象乃大兇大難之兆,掌門師兄得了此卦,便想閉關修煉,以期躲過此劫。不曾想閉關修煉時走火入魔,無法靜心。無可奈何之下,便下山遊歷。”

阮星闌一聽下山遊歷, 立馬覺得有大事發生。沒準是那種下山就遇見真愛的狗血戲碼。

果不其然,就聽玉衡嘆了口好大的氣:“掌門師兄下山後, 在路邊撿到一個少年。那少年當時被仇家追殺, 遍體鱗傷,就剩一口氣了。”

阮星闌心裏臥槽了一聲,暗道,路邊的男人不能撿啊, 一撿準出事兒。就地埋了不好嘛。

“掌門師兄看他可憐, 便救下了他。後來才知,那少年是彩羽樓的頭牌,因私自逃出,而被彩羽樓的人追殺, 修真界稱之為玉面郎君。”

“玉面郎君,我怎生從未聽過?”開陽滿臉迷茫道,“彩羽樓又是什麽地方?”

搖光道:“是你不需要知道的地方。”

“當時你與搖光還小, 自是不知的。”玉衡提起這個玉面郎君又嘆了口氣。

阮星闌偏頭問慕千秋:“師尊,這個玉面郎君很厲害嗎?師尊認不認識?”

慕千秋點頭道:“聽過名諱,未見過真人。玉面郎君是修真界給他起的名號,他還有個花名。”

阮星闌:“什麽?”

“本座忘了。”

阮星闌:“……”

因為原文是個海棠文,裏面肯定少不了一些風月場所,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彩羽樓和紅袖坊。

不同的是,彩羽樓從上至下,就連看大門的下人都是男的。而紅袖坊都是女人。

說難聽一點,彩羽樓都是倌,紅袖坊裏都是妓。修真界稱之為南彩羽,北紅袖。

再說難聽一點就是,南旱北水。字面意思。

其實阮星闌覺得慕千秋知道彩羽樓就很不得了,也沒指望師尊認識裏頭的頭牌。

開陽仍舊不懂這個,很迷茫地問:“彩羽樓玉面郎君?這是哪號人物?花名是什麽意思?”

搖光道:“你不需要懂這個,你聽師兄說便好了。”

玉衡接口道:“花名神月,也叫公子月。掌門師兄當時下山喬裝改扮,與其相遇,二人互相隱瞞身份,那時師兄為了安然渡過天劫,不得不留在人間,恰好神月也無地方可去,二人便在人間待過一段時間。”

阮星闌暗想,這不就是一代花樓小倌與修真界巨巨的愛情故事?

先打路邊撿回來奄奄一息的小可憐,養著養著互生愛意,最後因愛生恨,互相殘殺。

“師兄本是心善,才救下了公子月,後來人間發生了一場瘟疫。師兄便以為天象所指的便是這個,遂在人間施藥布醫,濟世救人。那公子月自小在彩羽樓裏長大,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師兄救他時,他懷裏還抱著琴。自那以後,師兄負責救人,神月便給難民們煎藥。難民們發病時痛苦不堪,神月便彈曲給難民聽。”

話到此處,玉衡又嘆了口氣,“後來師兄為解救難民,便去查探瘟疫的來源,查出是邪祟作亂,在水源裏下了瘟毒,可那瘟毒厲害,師兄為了救人便以身犯險,將所有瘟毒都引到自己身上。”

阮星闌不禁感慨:“大義啊!可如此一來,天樞長老豈不是自己中|毒了?”

“正是如此,原本以師兄的修為,多則半月,少則十日便能將瘟毒徹底消滅。誰料到那神月竟然誤以為師兄要死了,便主動替他將瘟毒過到自己體內。”

開陽問:“這要如何過?神月又非修道之人,肉|體凡胎,如何受得住?”

“自然是受不住,他究竟如何做到的,師兄並沒有細說。而後神月病重,師兄無可奈何之下,便將他帶回七星閣,秘密替其療傷。後來意外發現他的身份,傷好之後,師兄便將其趕出七星閣。”

開陽又問:“療傷的時候是怎麽發現神月的身份?”

玉衡看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道:“神月自幼就在彩羽樓接客,小小年紀就閱人無數。彩羽樓為了控制他們,便會在其身上烙上印子,終身都去除不了。”

“烙在哪兒了?”

“不知道。”

阮星闌懷疑這個過毒,以及去毒的過程,應該是那種很不可描述的。否則不符合原文的套路。而玉衡之所以不說,不過就是礙於臉面。

想了想,遂道:“神月既已傷好,天樞長老又平安渡劫,按理說應該兩不相欠。難道說,那天象所指,並非人間的那場瘟疫,而是神月此人?”

“不錯。”玉衡嘆氣,“是天劫,也是生死劫,命中劫。”

這麽一說,其實幾個人隱隱都猜出了個大概,天樞長老之所以會性情大變,必定與神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