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當總攻的快樂

“這次本座召集仙門百家前來, 乃是為此前本座座下二弟子滅了天靈派之事,當眾給修真界一個說法。”

此話一出,底下眾人議論紛紛, 想必也都是聽說了這事, 但一直以來不知具體詳情。

但以阮星闌對仙門百家的了解, 在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 他們早就杜撰了不下於一百個版本了。

之所以沒有聯名攻上天衍山,聲討林知意的所作所為,原因也很簡單。

三個字就能總結, 打不過。

是啊, 就是打不過啊。

欺軟怕硬不管在哪兒都行得通,更何況是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弱肉就是天生被吃的,用來挨打的。

即便阮星闌很看不慣這一點,但他也無能為力。

人的欲|望和貪念本來就是壓在心裏的一座大山, 改變一個人容易, 可要改變身邊所有人, 那無異於徒手摘星。阮星闌能做的, 就是不在這條混濁的泥石流裏同流合汙,努力成為一股脫穎而出的清流。

但實際上做起來很難很難,如果做不到, 那就當他沒講。

“那敢問慕仙尊, 天靈派究竟所犯何等大錯,居然一夜間慘遭令徒血洗, 天衍劍宗不是一向自詡修真界第一大宗,慕仙尊如何能這般偏袒徒弟,任由其犯下此等大殺戮?”一位修真人士義正言辭道。

“這位朋友說得極對!天靈派不管做過什麽,可終究是一個門派, 一夜間就被人翻了個底朝天,慕仙尊,這恐怕有些過分了吧?”又有一個修真者同仇敵愾地說道。

這兩個出頭鳥一站出來,其余人立馬放大了膽子,議論紛紛起來,指責慕千秋縱容座下弟子屠戮門派,指責林知意犯下了大殺戮。

還有一些門派置若罔聞,坐山觀虎鬥。

林知意死死攥緊拳頭,替自己辯解:“師尊何時也沒有縱容過我!我沒有殺過他們中的任何一人,不過就是廢了他們的修為罷了!”

“廢人修為跟殺人有啥區別,你都把別人修為廢了,那他們不都成了廢人了?在修真界如果沒了修為,那豈不是生不如死?”

“是啊,你還不如一劍殺了他們幹脆!何苦這般折磨於人?其心險惡啊,其心險惡!”

……

修士們七嘴八舌,一人一句指責林知意的行為有失。

阮星闌擡了擡眼皮,見林知意還要開口,擡手阻攔,這個時候他越說越錯,別人就會抓著他的一點小毛病就不肯松口了。

“你們一人一句,嘰嘰喳喳的,讓我們家師弟怎麽開口?還什麽都不知道,就開始大言不慚地指責人,都是哪個門派的,師兄掌門也不出來管管?”

“要你多管閑事!你自己行事就不幹不凈,怎好當眾替你師弟出頭,我看你們天衍劍宗從上到下,全是一個鼻孔裏出氣,全是道貌岸然之輩沒一個好人!”

其實在修真界,不當好人才能活得更長久,就跟上回鳳凰罵他不是人一樣,阮星闌覺得這人現在是在誇他們啊。

有句話咋說的,好人不長命,壞人害千年。

但是,阮星闌不允許有人罵慕千秋道貌岸然。

慕千秋就差把心都剖出來送給整個修真界了,原文裏的遭遇血淋淋的,臨死時還想用自己的生命感化孽徒,讓其饒了整個修真界。

這些人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這般指責慕千秋?

阮星闌不高興了。

縱身躍下了高台,林知意下意識伸手阻攔,可根本攔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阮星闌下去了。偏頭為難道:“師尊,對不起……”

慕千秋搖頭:“無妨,讓他去。”

阮星闌抱著佩劍,徑直走到剛才叫囂的最厲害的修士面前,微笑著問:“我見你氣度不凡,不知是哪個門派的高徒?”

其實他這麽問,很讓人下不來台。

首先,今日來參加論道大會的修真門派,那在修真界可都是有頭有臉的,而且都穿著本門的宗袍,坐在宗門的旗幟下面,一眼就能認出來了。

如果這樣都不能讓別人認出來,豈不是嘲諷他們門派小,名聲低?

果不其然,這人勃然大怒:“我乃銀武門座下親傳弟子!豈能容你侮|辱?”

“哦,銀武門的修士啊,久仰久仰,不好意思,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來。”阮星闌笑了笑,話鋒一轉又道:“你方才說,廢人一個還不如一死了之?”

這人仔細想了想,覺得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於是點頭道:“對,這話是我說的!修真者最重要的便是修為,若沒了修為,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那好,銀武門也算是修真界的大派了,也不是第一次參加我們劍宗的論道大會,想必對大會的一些項目都很熟悉。”

“那是自然!我們銀武門每次都會來參加,而且在劍宗舉行的各個項目中都能拔得頭籌!”

阮星闌撫掌:“那簡直太好了,論道大會有一個項目便是各門各派的弟子上來比試,點到為止。既然你也跟著門派來了,想必也會參加比試的吧?銀武門可是修真界的大門派,座下的弟子不會害怕比試的,每次比試都能拔得頭籌,而且對這些事情都很熟悉,這是你方才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