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我有點吃醋了

等念完一段《安魂咒》, 定陰盤總算安靜下來了,不再像方才那般狀如瘋狗。

阮星闌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能做到的事情, 只有這麽多了。等默默做完這一切, 欲回身同慕千秋說什麽。

衣袖下擺猛然被什麽東西一扯,當即嚇他一跳, 驚見一個模樣才十一二歲的孩子, 伸手扯著他的衣袖。

這絕對不是活人,也不是兇屍, 因為對方的身體是透明的。而且沒有任何攻擊性,否則慕千秋不會允許他近阮星闌的身。

冷汗順著鬢發流進了衣領中,喉結滾動, 阮星闌還在考慮要不要甩一張驅魔符, 結果這孩子直接把他往地道深處拉。

慕千秋道:“他應該是想帶你去什麽地方。”

說著,亦步亦趨地跟著阮星闌。

雙腿沉重得要命, 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塊上,阮星闌覺得腿腳都不是自己的,跟著小鬼走了好長一段路,視野終於開闊起來,身處在一片布滿鮮紅色樹藤的空間。

這玩意兒的厲害,阮星闌可是見識過的, 當即調頭就想跑。結果那小鬼拉了拉他的衣袖, 伸手往旁邊一指。

順著小鬼手指的方向, 阮星闌看見樹藤裹成了蟬蛹, 就靠有一根極粗的樹藤支撐著,地上還有一攤血跡。

呼嚕—

阮星闌艱難萬狀地吞咽口水,很怕看見樹藤裏是面目全非, 連屍體都涼透的小可愛林知意,也怕裏面是遍體鱗傷的溫潤公子七月。

可已經由不得他多作選擇了,趕緊上前,抱著樹藤就要舔,想趕緊把人救出來再說。

還沒舔到,後領就被人從後面扯住,慕千秋蹙眉道:“你為何……總是喜歡舔這種東西?”

這個“總”字讓林湛覺得莫名其妙。

沒有啊,他不過就是舔過樹藤,別的都沒舔過啊,不懂師尊在說什麽,救人要緊。

“師尊,這玩意兒就……就好這一口,吃軟不吃硬的,要是用法器傷了它,保不齊就要把裏面的人絞成血沫了啊,師尊!”

慕千秋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看樣子傻徒弟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幹過了。無奈將人往旁邊一推,在阮星闌迷茫的目光中,取出了一根鳳凰羽毛。

輕輕往樹藤上一刷,樹藤立馬就癢癢地往旁邊一縮。

“以柔克剛。”慕千秋解釋道。

阮星闌:“……”

樹藤遇見羽毛,就跟青天白日見著鬼似的,簌簌往下竄,很快就將裏頭裹著的人露了出來。

正是林知意!

他已經昏厥過去,面青唇白,雙眸緊闔。一探鼻息,還有氣。

阮星闌小松了口氣,又趕緊查探林知意的衣著,見他身上的宗袍穿得好好的,除了有些皺皺巴巴之外,不像是被人脫過的樣子。

立馬就大松口氣。既然林知意在此,那七月想必也在此。

順著小鬼的指引,阮星闌把七月也救了下來。

相較與林知意的毫發無損,七月這邊很是慘烈。他是以倒吊的姿勢被樹藤再一次傷害,飽經摧殘的軀體,已經沒法看了。

之前阮星闌脫給他的那件宗袍徹底撕成了碎片,那大大小小駭人的淤青紅斑遍及全身,披頭散發,滿臉潮|紅,連嘴都合不攏,口水順著破碎的唇角流了滿臉。

顯然就是海棠文裏被人玩壞了的爐鼎受。

阮星闌深深嘆了口氣,這回已經沒有外袍給七月穿了,又不好意思去扒林知意的,於是只能擡眸望著慕千秋。

“你想要本座的衣服?”

“嗯呐,師尊,他看起來多可憐啊,我再脫的話,就只剩裏衣了。”主要是褲子還裂開了,再要脫的話,底下的風光就徹底擋不住了。

慕千秋略一思忖,果真是脫了外裳給七月蓋上,之後又道:“七月淪落至此,即便清醒了,怕是神智也受損了,與其如此,不如死了。”

阮星闌也覺得這樣實在太難以啟齒了,可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活下去才能有希望啊。

再說了,原文裏的慕仙尊經歷過的淩|辱折磨,那才叫作慘無人道。

直接點了七月的睡穴,確保他不會中途醒轉。阮星闌取出水囊,喂了林知意幾口,在他耳邊輕喚:“二師弟,我與師尊救你來了,二師弟?”

林知意悠悠醒轉過來,一見慕千秋,登時紅了眼眶,飛也般地撲了過去,伏在慕千秋懷裏放聲大哭。

“嗚嗚嗚,師尊,弟子好害怕,師尊!弟子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師尊了!”

阮星闌緩緩起身,看著慕千秋抱著林知意,不知道怎麽回事,心窩裏悶悶的難受,有好幾次都想沖過去,把林知意拉出來,可都忍住了。

心意不斷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小可愛受了那麽大驚嚇,猛然見到師尊,就跟見到親人是一樣的,抱一抱又沒啥……沒啥……沒、啥!!!

“喂,林知意!你給我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