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4頁）

“在下欠你一個人情。”

芥川龍之介鄭重的朝與謝野晶子微微欠身。

“不用了，你不也保護了我們偵探社的人嗎。”醫生小姐擺擺手，有些承受不來的後退一步，“兩兩抵消了。”

芥川依舊認定自己欠了與謝野晶子的人情，他記在了心裏，隨後，他走到銀的身邊，橫抱起自己還處於昏迷的妹妹，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般看向了一旁的友人：

“抱歉了，織田君。”

芥川龍之介說：“那群孩子，在下不能幫你照顧了。”

“嗯，沒關系，已經非常感謝你了。”織田作理解的點點頭：“如果沒有你的話，組合的人先前對事務員下手時，說不定會順帶拐走我家的孩子們，但是現在大家都平安無事，沒什麽比這個更好了。”

“真的非常感謝，芥川。”織田作看著面前青年的側臉，對方黝黑的眼眸深處壓抑著濃郁的負面情緒，他不免的擔心：“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敵人的異能底細誰也不知道，不要把別人的責任強行攬到自己身上。”

“你沒有任何過錯。”

確實如此。

沒人會指責芥川龍之介，也不會去指責同樣被操控的中島敦——除了谷崎潤一郎，這個男人在親眼目睹偵探社的新人打了自己寶貝妹妹一拳之後，他差點沒氣的把敦的老虎毛拔光。

同理，谷崎潤一郎是現場最能理解芥川龍之介心情的人。

如果有人操控自己，讓他差點親手殺了直美，谷崎潤一郎大概會直接瀕臨崩潰。

“開什麽玩笑……在下可是，差點殺了自己的親生妹妹。”

“這怎麽可能會是一句[沒有過錯]就能夠釋懷的事情。”

眼瞼垂下，神情略微猙獰，殺氣瞬間就溢出，像一只被觸碰底線的野犬一樣露出了獠牙。

“在下要去殺了那家夥——！！”

似乎終於達到了忍耐的極限，在家人都被治療好，沒有性命之憂後，芥川龍之介終於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緊隨而來的復仇的念頭侵占了他剩余的全部理智。

驚人的殺氣幾乎讓在場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從頭冷到腳底。

他是認真的。

這樣的殺氣……絕對不止殺了一兩人。

芥川龍之介到底是什麽身份？這可不是沙耶香所說的……從貧民窟出來的程度啊！

驚疑不定的偵探社各自思考，倒是沒有對此有什麽意見，不管芥川龍之介過去怎麽樣，至少現在，他們認識的芥川。是一個了不起的文豪，是一手帶大一群弟弟妹妹的可靠成熟的大人。

這個世界是灰色的，沒有什麽存在非黑即白。

偵探社也一樣。

名偵探江戶川亂步盤腿坐在角落，像只貓一樣被殺氣驚的炸了毛，半晌才慢吞吞的平靜回去，他看著芥川，露出不知道該怎麽辦好的表情。

勸是沒用的。

在這個世界以文豪的身份平靜度過那麽多年——不，是在不斷穿越異世界，度過的早就數不清的時間裏，芥川龍之介情緒從未如此強烈的波動過。

上一次，還是數十年前和老師R先生分離的那一天。

保持冷靜——這是R先生教導他的、作為殺手最基本的心理素質。

所以，一旦平常不管面對什麽都總是保持最基礎冷靜的人憤怒起來，是絕對不會被區區言語說服。

“芥川！”

織田作之助上前一步，抓住了對方的手腕：“等一下，你要去復仇嗎？你好不容易才擁有現在的生活——”

從黑暗走到光明無比困難，好不容易走出來，若是再度墮落回去，恐怕就再也不可能走出來了。

芥川龍之介是大文豪。

雖然不至於像娛樂圈那樣一舉一動都能引起熱議，但在日本文壇裏依舊是赫赫有名。

只要他繼續沿著這條路走，未來聞名世界也不過是時間的事情罷了，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如果在這種時候墮落回黑暗……實在是太過可惜！

光明總歸要比黑暗好，織田作之助緊緊拉著友人的手腕，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織田君，在下和你不一樣。”

芥川語氣壓抑著說道：

“在下並沒有不殺人的原則。”

“光明的世界也好，黑暗的世界也好，對在下而言根本無所謂。”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仇恨要十倍奉還，這是老師教導給在下的道理。”

一身灰色風衣的青年眼眸陰晦，黝黑的眼珠像是深淵一般不帶半點光，他自下而上的微微仰頭，看著友人擔憂的臉。

“在下自始至終都不過是安分守己的生活，如果僅僅只是針對在下一人就算了，但如果非要拉在下的家人們踏入另一個世界的渾水的話……那就絕對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沒有什麽比同伴和家人更為重要。”

芥川龍之介一字一頓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