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2/3頁）

榮京不知道顧希是心有靈犀，還是恰巧打開了定位，他立即開了軟件，將地圖放大，就發現那是渡江大橋旁，顯示江面的地方。顯示定位的黃光還在閃爍，似乎因為信號不好，幾近消失。

“去……渡江大橋！來不及了！”

顧希……

*

吳芾昱趕到醫院時，只能看到急診室不斷閃爍著的紅燈。

“怎麽回事，爸這段時間不是還好好的嗎？”吳芾昱劈頭蓋臉地問，這段時間被父親勒令將公司的銷售額提升百分之十五的利潤才能回家，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回去了。

“老爺他不讓我們告訴您，其實這段時間他的身體每況愈下……”

吳芾昱焦急地來回踱步，眼睛死死盯著急診室門。

吳含戚閉眼躺在病床上，位於架子上的心臟監視器的波紋越來越平，幾乎就要變成直線。

身體是平靜的，但腦海內卻像是沸騰了一般，新舊兩個天道激烈的交鋒。

舊天道甚至妄圖殺死金色人牌，那是天命所歸的主角，它居然連主角都不放過。

吳含戚忽然發現，舊天道在與自己解綁後，就開始掠奪金色的人牌的氣運，金色人牌的光芒黯淡了一些，卻始終屹立不倒。

這個世界是從既定劇情中誕生的，它有主角、有故事、有脈絡，一切按著自身規律發展著。

直到某一天，這本書的主角在一次次的輪回中覺醒了意識，輪回的痛苦讓他的意識越來越強，漸漸將紙上文字形成了真實世界。

這個真實世界的本源是顧希，卻依舊被原始規則束縛。

原始規則在新位面誕生之初，還弱小的時候竊取了他的能量，化身天道。而被掠奪了所有的主角，必須繼續按照原來的劇情行動著，直到所有能量被掠奪。

在榮京穿越來之時，正是天道最強盛，主角最羸弱的時候。

吳含戚並不清楚原因，但他能看到舊天道在不斷汲取金色人牌的能量。

這是屬於他的豪賭，用生命的代價。他瞄準時機，在金色人牌絕地反擊，舊天道苦苦掙紮時，帶著半年來竊取的天道力量站到了金色人牌身邊。

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瞬時下起了漂泊大雨。

躺在急救台上的吳含戚，停止了呼吸，監視器發出刺耳的“嘟————”。

渡江大橋。

顧希感覺自己在下沉，他放棄了掙紮，他真的沒力氣了。

忽然，耳邊像是傳來了榮京的呼喚，顧希猛地睜開眼睛，他還沒有等到榮京，他還不知道榮京到底有沒有愛上他，半年前他都沒來得及好好抱一抱榮京。

他不想就這樣死了。他還想再抱一下榮京。

這塊烙餅才吃了幾次，他還沒來得及好好地珍藏起來。

顧希猛然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望，就在這時，腦海裏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顧風：把身體交給我吧。

是始終在沉睡的顧風。

顧希仿佛預感到了什麽，其實最近很少聽到顧風的聲音，他就有所猜測，可真的等到這一天到來，卻是那麽痛苦。

顧希：你是不是要走了？

顧風：不走，我一直在你心裏。我曾經說過，我就是你心中的具現，現在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我很高興，終於等到了我的小希長大了。

他是被顧希需要才出現的人格，因為顧希需要人傾聽，需要有人陪伴，需要有人做所有他不敢做的事，他才有存在的意義。

他是顧希心底最深的欲望，當顧希越來越獨立，甚至開始為了榮京變得無所畏懼的時候，他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顧希哭得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淚水從眼角滑落。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好像從他開始學著反抗的時候，顧風就越來越少出現了。

顧風從沒有強行取代過顧希的神志，這是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顧風取代後，顧希陷入沉眠。

顧風咬住舌頭，盡全力保持清醒的神志，一把扯下榮京送的那條項鏈，它除了定位功能外，按下某顆按鈕就可以充當鈍器，擊打紀炯介緊緊抓著他的手背，顧風橫跨過去，按下車窗解鎖按鈕。

紀炯介因為毒素的發作，身體難以動彈，聲音斷斷續續地從喉嚨裏擠了出來：“你……你……！”

他想說什麽，卻連最基本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顧風扭頭，一拳頭打向紀炯介的臉，左右對稱，一邊來一下：“這是回禮。”

等到江水快淹沒口鼻的時候，顧風打開車門，遊了出去。

紀炯介睜大著眼，徒勞地看著他慢慢遊遠嗎，獨留他在黑寂中被江水淹沒。

顧風拖著沉重的身軀遊動，好幾次都要被江水卷走，一點點輕微的力量都能讓他力竭。

他唯一的信念，就是見到那個人，每一次快下沉時，都奮力地往上遊。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耳邊是雷雨的聲音，電閃雷鳴，像要將他劈成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