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頁)

孟金宇了然,得意地說自己會替他把關,讓他安心打,不會被發現,甚至還對他擠眉弄眼,大有一副八卦且興奮的做派。

-

也是在這個晚上,段長珂做了一個夢。

一開始這個夢還算正常,仿佛只是匆匆一年裏最不值一提的一天。

夢裏他與方臨的關系跟現在沒什麽兩樣,這天他下班前對方還給他發了幾條帶表情的微信,說晚上要去他在城郊的別墅,自己又不願叫車,想讓段長珂帶著司機去順路接接他。

這個夢太真實太自然了,段長珂甚至能記住不少細節。

老吳把他接到家裏來,天氣是小雨,方臨偷懶不願意打傘,結果進門的時候頭發上沾了一點糖霜一樣細細的雨珠,像小動物身上軟軟的絨毛,亟待人伸手撫摸。

於是段長珂便真的伸出手像他經常做的那樣,揉了揉方臨的頭發,問他為什麽不要老吳給他的傘,對方就睜著一雙圓圓的小鹿一樣的眼睛,滿不在乎地埋在他懷裏,說“又沒多大雨”。

後來他們在庭院的小池塘邊接吻,方臨想去摘樹上的水果,段長珂有點好笑地止住他,說這些主要是庭院裝飾用,嘗起來並不甜,難吃得很。

“那我嘗起來甜。”方臨此時的模樣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用臉去貼他的臉,笑得毫無陰霾。

夢裏方臨在自己很少涉足的廚房替他做飯,沒問他想要吃什麽,只做了一桌他從前都沒做過的菜。畢竟是在夢裏,味道肯定是模糊不清的。

夢境的後半段又是荒誕的。

方臨在這個夢裏乖順得不像話,甚至都不跟自己拌嘴,柔軟的身體主動貼上來喚醒他的欲望,自己做什麽他都逆來順受。

即使段長珂一直知道自己其實沒那麽冷靜自持,但在夢裏好像尤其狠戾,像是沒了平日的殼子束縛一般。

但夢裏的方臨什麽都遷就他。

即使雙目通紅、聲音嘶啞甚至張口流涎,都依然千隨百順。

他抓著方臨的頭發把他拉向自己,又捏著他的脖頸將他按回床裏,一下一下發狠地釘進去。

他覺察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失控,他開始感覺到不安,感覺到驚懼,然後在欲望與掙紮的交界裏,低頭看著被自己弄得沾滿痕跡的方臨。

太聽話了,聽話得讓自己心神惴惴,聽話得想要捏著他的喉嚨質問他,尋求一個答案。

你對其他人也會這麽主動嗎?

你這副樣子又有誰見過嗎?

以前有沒有人這樣幹過你?

方臨在他無法說出口的質問中擡起頭。

他開口,聲音清脆卻帶著惑人的甜美,像午夜裏浸潤著玫瑰花汁的小金絲雀。

而他的金絲雀扇了扇翅膀,一片柔軟的羽毛也不給他留下,對他說:

“你不關著我,我就飛走了。”

——段長珂在這句話落下後陡然醒來。

有那麽一瞬他甚至沒能分清夢境和現實,迷蒙的夜色都變得綺麗而光怪陸離,他喘著氣,某些反應還沒能消退,他自己先輕嗤了一聲。

驚訝於自己的失態,又在驚訝中冷漠自嘲。

直到現在他才聽見,原來叫醒自己的是手機振動的聲響。

來電人是方臨,現實終於重重回籠,打破了段長珂所有荒謬的、陰暗的思緒。

方臨從來沒有踏足過自己的別墅,沒有見過裏面的庭院,也不會嬌氣到需要自己的專車司機來接——更何況,在兩人曾經生疏的接觸裏,他還坦坦蕩蕩地說自己是第一次,又怎麽可能會有自己想要問的“其他人”。

可看著閃爍的來電人,這又像是另一個新的夢的開端了。

段長珂甚至沒敢立刻接聽,沉默片刻,在夜色裏點了一支煙。

白色的霧氣繞過他的眼睛,他盯著指間緩緩燃燒的煙草,忽然想起某個夜晚。

煙灰也曾落在過對方細膩光潔的腰窩上。

他才知道自己的欲望有多麽可怕。

煩悶的燥熱升上來,而他甚至不願起身去浴室沖掉。

如果自己不接會怎樣?

會不會跟自己夢裏一樣,還不等他伸出手,對方就飛走了。

電話還在執著地響著,冰冷地催促著段長珂。

似乎只要他不按下接聽,振動就不會停。

段長珂打開手掌撐著半張臉,吸了一口煙,額前的血管還突突跳著,最終還是點了接通。

“喂,段總?”方臨的聲音好像跟夢裏有區別,但夢境與現實交匯,段長珂仍覺得他的聲音是甜美的。

他甚至能聞到玫瑰花的馨香。

“嗯。”他本就不是習慣於情緒外露的人,穩了一下心神,淡淡應道。

但他自己都聽出來了,這一個簡單的音節裏都透著不太常見的啞。

“沒吵到你吧?”方臨語氣裏帶著點無辜,“我想著一般這個時候你應該還沒睡,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