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不嫁?不行

流霜就像是把方才所言全都拋到了腦後一般,很輕盈地站了起來,方一推開了緊閉的房門,一鼓激蕩的風流就襲了過來,吹得流霜身上的道袍斜飛了起來,似乎連人也要騰空隨著風兒向天空飄去一般,一道熾白色的閃電,恰好在瞬間炸落了下來,流霜那張晶瑩剔透的俏臉顯得那樣的驚懼。

桌上的油燈也爆出了最後一絲光亮,一個倒伏,旋及陷入了黑暗之中,我聽到了身畔傳來的低呼聲,想也不想,大步竄出,憑著燈亮時我最後看清的方向,我下意識地就伸出了手,緊緊地拽住了她那發冷的指掌。“別怕,就是打雷而已。”

啪的一聲,門又再次合下,尖嘯的風兒似乎又在瞬息間隔住,我就站在流霜的身前,牽著她的左手,而她已經隨著房門的關閉,身子面對著我,燈籠裏的光亮顯得暗淡許多,可透出來的暖意仿佛在流霜的臉頰上抹上了一層魅色。

流霜的纖手還在我的掌握中,她微微地仰起了頭,似乎想要看清我,又像是在躲避著什麽。我就那麽瞅著這位表面上堅強得連戰場那種血與火的考驗也無法讓她退縮的小女子。這一刻,她內心展露出來的,不加以掩飾的脆弱與悲傷,就好像是有人拿起了千斤巨椎重重地在我的心口處,惡狠狠地砸下。

“流霜……”我張開了嘴,可不知道怎麽接下去,似乎是有人拿著一把機關槍塞進了我的嘴裏邊堵住了我的喉嚨。流霜只是安靜地看著我,屋外的電閃雷鳴與屋裏地曖昧僅僅就隔著那麽一層薄薄地門板,仿佛是把天與地都完全地分割了開來。

“我這人嘴笨。不太會說什麽花言巧語。你也知道,我也就只有胡扯瞎掰這點能耐,其實有些事我心裏邊也隱隱覺得有一些什麽的,這個,你知道我這個人就是有點那麽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緊張,我緊張得就像個初一年級的小屁孩。

流霜那原本輕揚起的黛眉漸漸地回落了下來,原本涼而顯得發僵的手指似乎無力地在我的大手中軟化,她的目光閃過了一道光,奪目得甚至讓我有種流星從我地心湖表面劃過的錯覺。

流霜沒有說話。嬌俏地臉頰微微一垂,似乎像是在認同我地話一般。我傻愣愣地就這麽拉著她的手,呆呆地瞅著她。心裏邊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流霜也由著我牽著她的手,半依在我地胸前,也沒有說話兒。俏臉在昏黃色的燈火下半遮半掩,反倒添了幾許地羞色,長長的睫毛下邊,雙眸透出的微光,就像是在與燈光爭輝一般。

我只覺得自己好像憋了一肚子的話,可就是不知道該從哪兒起頭。屋外的電閃雷鳴還有那已經敲擊在地面的雨滴聲跟我的心跳一般,歡快而又顯得那樣的雜亂無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是一瞬,仿佛是過了一個時辰,不知道何時,燈籠裏的微光微微一綻,收攏了去,一切隱入了黑暗。

我與流霜的氣息仿佛交纏在了一起,誰也不願意說一個字,哪怕是呼吸重一些,都會打斷此刻的安寧一般。借著黑暗,我的另一只手輕輕地放在了流霜地纖背上,閉上了眼睛,嗅著那頭已然在我的鼻前被呼吸撩動的青絲。

令我沒有想到,嗯,或許說令正沉迷於從沒有過的默契與溫馨的我和流霜沒有想到地是,借著風雨和雷電聲的掩護,流霜和我都被捏著個燈籠,肩挾著傘,歪著腦袋推開了房門的閑雲那猥瑣而吃驚的表情給嚇得一哆嗦,賊眉鼠眼的模樣讓我很想一大腳揣過去……

“啊嚏!……姐,剛才你們在幹嗎?!”閑雲坐在草席上,外衫已經脫去,流霜正在替他擰著外衫的下擺,這話讓流霜一呆。我表情就像是深山中的巖石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沒幹什麽,就是在躲雨!你沒瞅見這雨下得這麽大嗎?”

閑雲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歪頭瞅了一眼流霜,流霜的表情些得有些狼狽,看樣子還沒能從剛才的尷尬中擺脫出來,見閑雲那副模樣,惡眼眼地瞪了一眼回來:“看甚子,想自個來收拾衣服不是?”

閑雲趕緊搖頭,回頭看向正在專注地觀察著油燈燈芯的我。“當我啥也不知道?燈都滅了也不點火,我在外邊叫喚了那麽多聲也沒人應。”閑雲很是有些憤憤然,直勾勾地瞅著我言道。

我除了發呆裝傻還能幹啥?大言不慚地告訴閑雲,我跟他姐純潔得像是兩個未滿半歲孩子的友情?還是跟他說剛才看到我跟他姐在門邊那種曖昧的姿勢只不過是在練一個高難度的舞蹈動作?

平時嬉皮笑臉的閑雲也難得正經了下來,清了清嗓子:“姐,我是咱們霍家唯一的男兒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