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一章 心狠手辣(第2/3頁)

李豫望著他灰白的頭發和誠懇的眼神,不由鼻子一酸,急忙上前將他扶起,連連拍著他的肩膀道:“辛苦老將軍了,朕雖是第一次見你,卻覺得十分親切,以後見朕,也允許你可不用下跪。”

郭子儀一抱拳,誠懇地道:“謝陛下恩典,不過臣以為君臣之禮不可廢,理應下跪!”

李豫又是一陣感嘆,他忍不住偷偷向李清看去,李清卻似乎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

他目光一掃,視線落在了張倚的身上,只見他昂著頭,眼睛微微斜睨自己,嘴角依然掛著一絲不屑。

李清冷笑了一聲,回頭對李豫高聲道:“陛下,臣這次攻打洛陽,竟發現朝中有人一直與安祿山暗中有勾結,屢屢將我大唐的情報泄露給叛軍,使叛軍對我軍了如指掌,攻城之時將士們損失慘重,陛下說此人該如何處置?”

李豫一怔,他不知李清是何意思,不由向師傅李泌望去,只見他也是一臉狐疑,目光閃爍不定,李豫只得應道:“倘若真有此事,當嚴懲不殆!”

李清輕輕點頭,“有陛下這句話就夠了!”他一指張倚,喝道:“來人,將此人給我抓起來!”

話音剛落,立刻沖上了五、六個羽林軍,如狼似虎一般將張倚拖了出來,把他摁倒在地,腳踩在後背上,將他反綁起來。

張倚被嚇得魂飛魄散,直到他膀子一陣劇痛,他才反應過來,嘶啞著嗓子狂叫道:“陛下!臣冤枉啊!臣沒有私通安祿山。”

李豫也嚇了一跳,急忙對李清道:“丞相,張侍郎是朝中重臣,他怎麽會私通安祿山,相國一定弄錯了吧!”

“重臣?”李清冷笑了一聲,“哥舒翰、陳希烈還曾是大唐的左相呢!他們不是一樣降了嗎?這和重臣有什麽關系!”他從懷中取出兩封信,遞給李豫道:“這就是證據,一封是偽相嚴莊寫給張倚的信,命他施反間計將我調回長安,送信人正好被我的斥候截獲;另一封就是他寫給安祿山的信,想到河北為官,白紙黑字,難道還有假嗎?”

李豫接過看了看,一封倒是嚴莊的信,上面還有他的印,內容正如李清所說,要他行反間計,而另一封確實是張倚的信,但落款時間卻是天寶七年,“這……”李豫一陣為難,嚴莊的信可以後補,而張倚的信更是十分牽強,可李豫卻不能說李清是陷害,他猶豫一下方道:“相國,僅憑兩封信,而且時間上也不妥。這是否有些證據不足?”

“那陛下還想要什麽證據,人證嗎?”李清遠遠地一揮手,幾個騎兵帶上來一人,卻是原來的左相陳希烈,只見原來仙風道骨的他現在已經變得萎靡不堪,頭發、胡子又枯又黃,臉上無一點血色,他‘撲通’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臉上羞愧難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豫極其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問道:“陳希烈,你敢說張倚張侍郎私通安祿山嗎?”

陳希烈渾身一震,他怯生生地望了一眼李清,見他背著手,目光投向遠方,可眼中冷漠,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過了半天,陳希烈才低聲道:“張倚是和安祿山有勾結,還是罪臣牽的線,事後安祿山也寫了幾封信給他,許諾封他為吏部尚書!”

說到這裏,陳希烈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他指著張倚道:“你還嫌吏部尚書太小,要做門下侍中,這是安祿山親口告訴我的,你抵賴不掉!”

張倚幾乎要瘋了,陳希烈說得有鼻子有眼,讓人不得不信,可事實上自己什麽時候要他牽過線,“陛下,臣冤枉啊!這都是李清事先讓他作的偽證,栽贓為臣,臣沒有寫過什麽信啊!”

“我栽贓你?”李清一陣冷笑,“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我栽贓你做什麽?”

他回頭向李豫施禮道:“臣去晚了一步,安慶緒已經將大部分文書都焚毀,故沒有找到張倚索要官職的信,但臣相信,安祿山給張倚的回信一定還在他府中,陛下派人去搜一搜便知道了。”

“這—”李豫疑惑不定,他也知道,李清既然敢這樣說,那必然是有依憑,可若不讓人去,就顯得他在包庇張倚,李豫心裏實在有些左右為難。

就在這時,李泌上前奏道:“陛下,臣同意李相國的辦法,派人去搜張倚的府第,若真有安祿山的回信,那罪證便可確鑿。”

李泌心裏已經明白過來,這必然是李清刻意設的套,就是要置張倚於死地,他定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就算李豫能護住張倚不死,但以李清現在的權勢,張倚還是逃不過他的手心,反而會削弱李豫的威信,從而影響到自己的大計,還不如就舍子保帥,讓李清用公道殺了張倚,以堵天下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