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九章 楊國忠的把柄(第2/3頁)

貴妃復得寵,楊國忠的心也算放了下來,這天晚上,他正在書房裏琢磨明日的述職,明日是述職第一天,三位節度使將述職,隴右節度使哥舒翰是第一個;範陽、平盧、河東三鎮節度使安祿山是第二個;安西節度使李清是第三個;

節度使的述職以皇帝為主問,內閣各位大臣旁聽,可提出異議讓節度使解釋,述職順利,很快便可結束,若不順利,用一天的時間也未必能過關,關鍵是看準備是否充分,這就頗有點象後世的論文答辯。

楊國忠關心的李清和安祿山這兩個仇人,李清不用說,他早想好用葛羅祿人被屠一事發難,而安祿山卻讓他有些為難,有心給他穿小鞋,又害怕他將那張保證書抖出來,若放過他,心又不甘,兒子豈能被白打。

正想著,忽然門外有人稟報:“安祿山來訪!”

楊國忠一驚,難道是派去復查朔方軍被他收編之事出漏子了嗎?事實上,兵部早在去年十一月便應朔方節度使張齊丘之請派人去河東調查李獻忠討契丹失利一事,其中就包括數萬朔方精銳的去向。楊國忠與安祿山達成妥協後,他火速派人去通知調查人,此事可不了了之,可他又擔心派去的人晚了,安祿山的突然來訪使他的擔憂更加深了一層,楊國忠憂心忡忡地出門迎接去了。

“老夫消息遲鈍,剛剛才聽說楊相國高升,特來祝賀!”

安祿山滿面春風,上前緊緊握拉著楊國忠的手不放,一般而言,唐朝的執手禮是長輩去拉晚輩的手,安祿山搶了先機,使楊國忠倒象個被輕薄的小媳婦,在對方溫熱的氣息籠罩下,冷汗與熱汗一齊流出,手上濕漉漉的,想抽卻掙不脫,實在難受之極。

他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我也聽說安帥今天也高升了,正在盤算著送什麽賀禮好,沒想到安帥卻先來了,國忠慚愧!”

安祿山哈哈大笑,摟住他肩膀使勁拍了拍,“咱們兄弟可真是有福同享了!”

安祿山的福楊國忠沒享到,倒是他松了自己手,使楊國忠仿佛在極悶熱的封閉房間裏忽然找到一扇窗似的,手上的數千個毛孔無一不酣暢淋漓。

“是!是!安帥裏面請。”楊國忠心情愉快地將安祿山請進了自己的書房,就象女人之間給對方看自己衣櫥是表示關系親密一樣,男人請對方到自己書房也同樣表示達到了某種交情。

既然安祿山是滿臉笑容而來,那就不可能是朔方軍出了漏子,相反應是辦妥了,楊國忠心中忽然生出一絲希望來,既然如此,能不能讓安祿山就此妥協,還回自己的保證書呢?

楊國忠一時心癢難耐,急將安祿山帶到自己書房,他雖然是草包,但畢竟不是蠢人,這兩天安祿山要造反的傳聞他也有所耳聞,雖然只是流言,而且皇上還用加官進爵這種方式來平息這種謠言,但安祿山手握重軍這是不爭事實,他做兵部尚書幾年,也知道朝廷根本就調動不了安祿山手中之兵。

不管安祿山是不是真想造反,但作為堂堂一介右相,還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上,這是何等荒唐,讓他以後如何行權,楊國忠暗暗打定主意,今天無論如何要將那紙保證書要回來。

安祿山剛坐下,便微微向楊國忠欠身笑道:“我已接到消息,在河東調查李獻忠之人已經返程,這多虧楊相國的鼎力相助,老夫這裏謝了。”

“哪裏!哪裏!國忠如果能辦得到,當然會盡力而為,可是如果辦不到,就算安帥逼死我,我也無法。”說到這裏,楊國忠取出那封李林甫寫給李獻忠的信,向安祿山的那邊推去,“這封信國忠也沒有用上,且還給安帥。”

“哎!不能替楊相國分憂,真是遺憾了。”安祿山隨手收回了那封信,卻端起茶品了一口,微微有些皺眉道:“這是綠茶吧!我不太習慣。”

他將茶杯放下,對楊國忠笑道:“老夫身子肥胖,一直便喝高麗參茶,委實不錯,明天我叫人給楊相國送點來。”

楊國忠見他收了信卻顧左右而言他,絲毫不提自己保證書之事,不禁有些著急道:“安帥,我那保證書可能還給我?”

“保證書?”安祿山捋著頜下短須,眯縫起三角眼仰望屋頂微微笑道:“當時楊相國可是答應了我兩件事,可現在只辦了一事,還有一事尚未辦呢!要我如何還你?”

“可是、可是!”楊國忠一連說了兩個可是,心中的火氣也漸漸沖上來,“你不是不知道,安西陌刀軍調到範陽,這必須要皇上批準才行,就算我把安西節度使換成自己的心腹,也一樣要經皇上批準,這怎麽可能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