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八章 虢國夫人的壽辰(中)(第2/3頁)

於是,陳希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楊國忠請到自己府上,名義是喝酒賠罪,卻叫出自己的一幫妻妾獻舞,其意不言而喻,楊國忠也委實不客氣,挑了他最嬌媚最心愛的小妾直接帶回了府,還賺了陳希烈附贈的一筆嫁妝。

功夫不負有心人,陳希烈的慷慨獻美終於感動了楊國忠,楊國忠便三番五次去他家喝酒尋樂,這就算正式將他接納進了準楊黨,並將左相之位重新許諾給了他,今天虢國夫人過壽,陳希烈更是積極,慷慨付了一千五百兩黃金不算,還主動早早趕來,他要替虢國夫人接待賓客。

“陳相國來得早啊!”幾個站在院中聊天的低品官員立刻圍了上來,官場就是這樣,一朝為官、終身受用,比如某某侍郎退仕了,但下屬故吏見了他還得叫他侍郎,一直叫到他死為止,這幾個低品官活象路過毛廁的蒼蠅,立刻嗡嗡地將陳希烈圍住了,你一句我一句,說著時髦而廉價恭維話。

陳希烈仰頭冷哼一聲,他背著雙手、耷拉著眼皮從這群蒼蠅中穿過,他雖無實權,但尊嚴還是有的,他好歹是尚書右仆射,就仿佛後世的政協副主席一般,地位尊崇,豈能和這幫五、六品的小官打成一片?叫別的高官看見了不掉價嗎?

“陳相國若是帶兵,定是百勝將軍!”最後一句沒有水準的吹捧讓陳希烈的老臉不由一紅,讓他帶兵?帶娘子軍還差不多。

陳希烈眼皮一挑,見說話的是新任東宮贊善大夫來瑱,他是楊國忠為吏部侍郎後向皇上舉薦的第一個官員,也算是準楊黨成員,陳希烈倒不好不理了,他便開玩笑半嘲諷道:“老夫不是聽說來大夫家境貧寒,怎麽也有錢送禮,你最少也是送了三百兩黃金吧!”

來瑱長了張紫臉膛,皮面脹得通紅倒也看不出來,他呐呐地道:“下官是只有幾畝薄田,這筆禮金是下官到處挪借,還叫佃戶交了後幾年的租子才拼湊出了的。”

“交了後幾年的租子!”陳希烈冷笑一聲,“現在正是青黃不接之時,他們怎麽交得出?”

“那也沒辦法,交不出也得交!”

來瑱苦笑一聲道:“其實不光是下官一人,今天來的好多賓客都是這樣,虢國夫人的壽辰重要啊!”

“你的意思是我在間接剝削那些佃戶嗎?”不知何時,虢國夫人楊花花出現在他們身後,她穿得雖華麗,但渾身沒有半點夫人的優雅,兩手叉著腰站在那裏,活象一只好鬥的母雞,細長的眼睛裏散發著山野率真之性,這是她的招牌,也就是這種野性將李隆基迷得神魂顛倒。

“沒有!沒有!”來瑱的手擺得跟風車一樣,腕骨幾乎要脫臼,頭也跟著搖得象個撥浪鼓,他一個勁地喊‘沒有!’卻想不出別的話來。

“可憐的窮人啊?”楊花花眼中的野性消失了,變成了母性,她噙滿了淚水,手局促不安放在胸口,很動感情的感嘆,仿佛想到了自己的過去。

“夫人放心,老夫當過相國,朝廷在青黃不接時有賑粥制度,他們若沒得吃可去領粥,餓不死的。”陳希烈及時的表達了自己有豐富的從政經驗,可他說的開元二十年的事,似乎已經忘了現在已經是天寶八年,記憶雖然不好,但眼睛卻異常銳利,虢國夫人的裙子似乎緊了點,將她豐滿的身體勾勒得曲線必露,尤其是前胸,大半個雪白的乳房都露在外面,陳希烈青灰色的臉頰現出淡淡紅暈,鼻息有些艱難起來。

楊花花立刻專業地捕捉到了陳希烈細微的變化,她笑吟吟地瞥了陳希烈一眼,從頭上拔下一支鑲有幾顆珍珠的金釵托在手上,心情難過地說道:“這支金釵就算我捐給窮人的,煩請陳閣老替我賣了買點米。”

陳希烈受寵若驚地伸手去接,手顫抖著卻有意無意地摸了一把楊花花的手背,又象被火燒一般猛地縮回,舌頭打了結,眼中閃著賊亮的光,身子躬在那裏一動不動,活象只冰凍大蝦米。

“夫人心系窮人,本王甚感欣慰,我明日準備開棚賑粥,我決定就以夫人的名義!”聲音是從不遠的大門處傳來,很響亮也很威嚴,楊花花的美目頓時亮了,來人正是她這次壽辰的最大贊助商,慶王李琮,她立刻拋下陳希烈迎了上去,楊花花對某個男人的親密程度是和他對自己的慷慨程度成正比,類似於某種職業。

只見她毫不顧忌地挽住慶王比自己大腿還粗的胳膊,嬌聲蕩笑,這笑聲仿佛是解咒的魔語,那只僵直的大蝦米忽然動了,陳希烈正在細細品味剛才觸摸虢國夫人手背那一瞬間體會到的溫暖、柔潤,卻被虢國夫人的笑聲驚醒,他扭頭一眼便看見夫人的乳房緊貼在慶王的手臂上,幾乎要被她自己的身體壓成乳餅,陳希烈的臉驀地紅了,隨即又刷地變得慘白,本能得摸了摸自己細嫩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