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解謎(上)(第2/2頁)

李俶默默地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明白了,皇上寧可讓此位空著,讓諸子爭得頭破血流,他再從中牟利嗎?”

“正是!”李清點了點頭,他起身走到窗前,凝望著霧氣繚繞的遠方,就正如這大唐的未來,一切都還是一團迷霧。

“不過,我們也不能聽天由命!”

李清忽然回身對李俶堅定地說道:“我的目標是將你推上大寶,為此,需要耐心和機會,而耐心我們有,但機會就需要我們自己去創造!”

……

李清將廣平王送走後,便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今天他算是給李俶交了底,繞過李亨,直接讓廣平王以皇長孫的身份的即位,這並非沒有可能,這對李隆基也是最佳的選擇,關鍵是要讓李隆基在兒子中找不到合適的繼位人,他自然會將目光投向下一代。

從現在的形勢來看,李隆基已經二次表示要退位,或許每個人的理解不同,但在李清看來這就是李隆基挖的陷阱,讓當局者都動起來,逼李亨也隨之共舞,果然,在這個緊要關頭,李亨亂了方寸,走出了一步昏棋。

李清將金丸托在手中,細若發絲的鏤空線閃著淡淡的金光,送信太監的失蹤說明當局者已經開始交鋒了,不管是慶王、永王、李林甫還是楊國忠,都不會坐以旁觀,而章仇兼瓊卻在借機謀劃扳倒李林甫,讓他做太子被廢的陪葬。

那自己呢?他其實並不想參與其中,可是他若不做些姿態,恐怕他在廣平王心中的形象就會破壞殆盡,李清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虛偽了。

“守喻!”

他向門外輕輕叫了一聲,片刻,荔非守瑜大步走了進來,李清現在的貼身侍衛已經不足三十人,在前年,也就是天寶六年春天,荔非元禮回到沙州從軍,帶走了大部分人,雖然有點舍不得,但為了他們的前途,真不能將這些曾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們栓在身邊,而留下來的侍衛,都是長安有家人需要照料,荔非守瑜則例外,他是自願留下護衛李清。

“都督,有何事?”

李清將金丸遞給他,笑了笑道:“給你出了謎,去解開這個金丸中的秘密。”

荔非守瑜欣然接過金丸,轉身便走,李清卻又叫住了他,從懷中摸出一枚玉佩遞給他,囑咐道:“去西市找到武行素,讓他助你一臂之力!”

……

荔非守瑜今年三十二歲,比李清大上一歲,他曾是河西走廊上馬匪的實際當家人,箭法高超且頗有智謀,解散馬匪後便一直跟隨李清,是他的左膀右臂,但也是他的朋友和兄弟。

不用李清吩咐,他對這件金丸案也充滿了興趣,尤其是櫃坊門口老乞丐之死,那一把飛刀的力度和技巧,都堪和他的箭相比,荔非守瑜心中有一種遇到對手的喜悅。

次日一早,荔非守瑜帶著幾個兄弟匆匆趕往親仁坊,在他看來,這件案子的關鍵是老乞丐怎麽得到的金丸,只要解開這個答案,他就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摸下去,老乞丐雖然死了,但和他關系密切之人或許會知道一點。

老乞丐是親仁坊的花子頭,這是昨天晚上他從東市乞丐嘴裏問出來的消息,平時都住在親仁坊被廢棄的天師道觀中。

“頭,就是那裏!”

一名弟兄手指那座破爛不堪的道觀,荔非守瑜面無表情,他抽了馬一鞭,戰馬嘶鳴一聲,瞬間便沖到道觀前,險些將一名躺在台階下曬太陽、捉虱子的乞丐肚子給踩爆,嚇得他連滾帶爬跑出五丈外,探頭探腦地看著這幾個陌生人。

“問你個問題,答對了這一百文就是你的了。”

荔非守瑜取出一吊錢在他面前晃了晃,見他眼睛發亮,便取出金丸在他眼前一晃道:“你見過此物嗎?”

那乞丐看見象雞蛋一般的金丸,忽然臉色大變,轉身就跑。

“給你五貫錢!”荔非守瑜立刻加了籌碼,但他的手卻沒閑著,從馬鞍上摘下了弓,抽出兩支箭來,五貫錢的誘惑使那乞丐的腳步緩了一緩,但他還是放棄了,繼續向前奔逃,但荔非守瑜要的就是他這一瞬間的猶豫。

就在乞丐即將逃進樹林的刹那,‘嗖!’地一聲,兩支狼牙箭擦著他的兩邊耳輪子飛過,一齊釘在他面前的樹上,乞丐的耳朵一陣疼痛,頭暈目眩、腿立刻軟了下來,慢慢地癱倒在地。

“爺爺饒命!我說就是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

荔非守瑜冷笑一聲,他一揮手,命令左右道:“將他帶到裏面去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