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馬東陽這官兒做不得了(第2/5頁)

“這是我自己的事兒,大哥,你放開!”張相文一把掙脫了唐成,冷眼看著漸行漸近的柳隨風:“筆墨小功夫,拳腳大丈夫,自打去年我就想跟他比試比試拳腳,今個兒總算能如願以償了。”

亂了,全他媽亂了,張相文現在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全身亢奮,柳隨風又是越走越近,面對如此景象,不知道該拉誰好的唐成索性退步往旁邊一站。愛誰誰,既然都想打那就打吧。反正這地界兒也打不出人命來,最多不過鼻青臉腫而已。

這兩人都是既屬驢又沒吃過什麽虧的,一見面就掐,鼻青臉腫一回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兒,了不得自己過後再多費些手罷了。

就在這時候,從門口回過身來的柳隨風已經走到了張相文身前。

“怎麽樣!這回你總算裝不下去了吧,面對面,好,看清楚了,老子就是張相文。”哈哈大笑的張相文伸出手向柳隨風招了招,“來,讓你先出手。”

柳隨風看了看張相文的公差服,淡淡一笑道:“看你言語粗鄙,想必也是不知道夫子有六藝的。”言語剛罷,他已伸拳直向張相文面門打去。

柳隨風這一拳來的慢,痕跡明顯,顯然是不想偷襲占便宜,張相文格擋開之後,兩人隨即便你來我往噼裏啪啦的打了起來。

“海洲,別拉,讓他們打。”唐成拉住了正要上前勸架的馮海洲,回頭向聞聲後快步走出來的李英紈及蘭草道:“準備好藥酒,對了,再上兩盞茶過來。”

“坐坐坐。”唐成將馮海洲按在石幾上後,便饒有滋味的看起打鬥中的兩人來,他原想著張相文性子好動,又幹了這麽長時間公差,必定是能占上風。孰知此時的場面卻出乎意料,張相文雖然靈活些,但要論身體素質,柳隨風也是半點不差,兩人你來我往打的不分上下。

六藝!想到柳隨風剛才那句話,唐成明白過來,合著柳隨風平常不僅習練詩書,連六藝裏的禦、射也沒拉下,由此鍛造出了一副紮紮實實的身骨根底。

李英紈親送了茶盤過來,看著眼前這景象不無擔心,“阿成,這……”

“沒事兒,放心吧。”唐成回身安慰的拍了拍李英紈的手,“這兩人都還有小孩兒心性,沒準兒打上一架後反而好了。”

初開始兩人力氣都足,你一拳我一腳打的是有板有眼,及至唐成一盞茶喝完之後,力氣耗盡的兩人不僅呼喝聲小了,拳腳也沒了章法,竟然就如小孩兒打架一樣廝抱在了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而兩人的面容在經過這一番打鬥之後也是讓人不敢恭維。

風流倜儻的柳隨風黑了左眼圈兒,不過張相文也沒得著好兒,他的右眼圈同樣是青黑一片,本來就沾滿了塵土的公差服此時已是看不出顏色,而柳隨風的勝雪白衣也已是狼犺的不堪。

打來打去,兩人竟是個平手兒,最終徹底沒了力氣的柳隨風與張相文抱在一起滾在地上,誰也奈何不得誰的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等到這個時候之後,唐成終於站起身來,“打也打好了,這下行了吧。”嘴裏說著,他與馮海洲走到跟前,一左一右將兩人分開了。

一直以來唐成見到的柳隨風都是纖塵不染,風流倜儻的樣子,此時拉起他後細看著這般鼻青臉腫的烏眼雞樣子,撇了撇嘴就想笑,雖然最終還是勉強忍住了,但如此以來臉色就古怪得很。

另一邊兒被馮海洲扶著的張相文卻是看不得唐成這怪樣子,“大哥,你想笑就想,別這麽別別扭扭的惡心人。”話剛說完他就吸溜了一口,卻是因為剛才的說話牽動了臉上的傷勢。

“就安生歇著吧你。”唐成扔過去一句後將柳隨風扶到了石幾上坐下,推過早已備好的藥酒道:“柳少兄今天是找我來的,這畢竟又是我家裏,出了這樣的事兒,實在是對不住得很……”

“我若不想跟他打,任他如何叫囂也打不起來。”言之此處,柳隨風擡起頭來看著唐成,“自然更不會讓唐兄坐山觀虎的看了一場好熱鬧。”

“這個,這個……”唐成難得有這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的時候,見他如此,那鼻青臉腫的柳隨風反倒是笑了,“這是我兩人之間的事,唐兄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說來我倒要感謝他。”

這話不說是唐成,就連隔幾而坐的張相文聽著也是一愣,愕然扭過頭來看著柳隨風。

“我輩讀書士子畢生所求不過‘修齊治平’四字而已,其他倒還真是小道,跟唐兄近日忙碌的《金州暢路圖》比起來,我今日此來倒顯得淺薄了。”柳隨風說著這話時,熊貓眼裏熠熠生輝,“唐兄,我要與你再做長安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