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紀檢部長魏征

衛螭憨厚的笑笑,略帶靦腆,低聲道:“陛下與侯將軍是戰友,這種生死相交的特殊情誼,臣不知道該說什麽,嘴太笨了。”

“戰友?!”李二陛下感嘆道:“這個稱呼倒是貼切,跟了朕這麽多年的戰友,戰友啊!”

李二陛下沒有再接著說下去,兩眼一濕,默默開始流起淚來。衛螭默默在一旁陪著,躊躇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這不是他第一次見李二陛下流淚,為了臣下也好,為了兒子也好,衛螭見過好幾次李二陛下的眼淚。因為李二陛下的身份,或許會有人認為眼淚也是一種手段,但就衛螭個人來說,他更願意認為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算是一個領導者的人格魅力,而不是所謂的手段、計謀。如果帝王、領導所有的行為都是手段的話,如果都能算計到的話,那世間就不會有那麽多失敗的帝王。皇帝也是人,也有人所有的七情六欲,也會傷心、難過,情難自禁的時候哭一下,更有人情味兒,即使是殺過兄弟,變相囚過老父的李世民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衛螭默默陪在一邊,悄悄示意小黃公公去端了盆熱水來,看李二陛下哭得差不多了,擰了把熱毛巾過去,溫言道:“陛下,請用熱毛巾。春天就是風大,容易刺激眼睛,不管是風吹的也好,沙子進了眼睛也好,用熱毛巾捂一下,眼睛都會舒服些,陛下請用。”

李二陛下瞪著一雙紅紅的眼眶,看了衛螭一眼,沒說什麽,接過毛巾,開始擦眼睛。衛螭只是憨憨笑笑,沒有多言。在李二陛下遞過毛巾來的時候,又重新遞一塊洗好的熱毛巾過去。如此往復了幾次,李二陛下似乎控制住了情緒,就著衛螭給搭的台階往下走:“今年春天的風真是太大了。把朕眼睛都吹紅了,端是可惡。”

衛螭面不改色的接道:“那是,真是太可惡了。為了陛下的龍體著想,為了我大唐更長遠地未來,是不是歇一歇更好呢?陛下,這是臣作為醫生的建議,請您慎思。”

李二陛下又看了衛螭一眼,眼中略帶贊賞,道:“好。你是朕的禦醫,你也曾說過,遵醫囑是作為病人最應該做的事,朕這次就聽你地,好好休息。”

衛螭露齒一笑:“陛下英明。”

李二陛下略一沉吟,道:“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

衛螭行禮之後,離開皇宮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拉著謝玖開始說今天朝會上的事情,小倆口湊一塊兒開始合計。謝玖恍然大悟道:“時機!”

衛螭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一拍手掌,道:“你是說義父說的時機就是這個?”

謝玖點頭。篤定的道:“因為魏征的上書,朝廷掀起廉政風暴,侯君集又在此時落下把柄,難道不是好時機麽?”

衛螭琢磨著道:“確實是好時機。只是,這也太巧了吧?我記得歷史上,侯君集在高昌國一戰中確實有貪腐和縱容屬下搶掠,只是後來不知道為啥,太宗皇帝並沒有治罪,只是把丫調回京城任職六部的啥啥尚書來著。難道……”

衛螭有些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該算什麽了。謝玖笑笑。誇獎小狗似的摸摸衛螭的腦袋。笑道:“看來你還真是個福星,遇難成祥。”

衛螭:“夫人。遇難成祥的是瑞獸,俺是人,不是神獸。”

謝玖笑眯眯地:“效果都差不多,男人不要太斤斤計較一些小事。”

這是小事麽?是麽?都快被改換祖宗了,還算是小事麽?呀呀個呸!衛螭抹把臉,撲過去,決定就這個問題好好的與謝玖計較一番。

侯君集被關入大牢,衛螭與他的矛盾,近乎人人皆知,也不用躲藏什麽,衛螭很光棍的一大早起來就去上早朝,時刻關注著事情的發展和變化。

侯君集剛被關入大牢兩天,岑文本就向李二陛下遞了一份疏奏,說是功臣大將不可輕加屈辱,引用《周書》所說的“記人之功,忘人之過,宜為君者也。”地名言勸解李二陛下,引用歷朝歷代多位名將的事跡,總之就是一句話,做皇帝的要記住功臣的功勞,忘記功臣大將的罪過,從輕處罰。

衛螭聽得想問候岑文本的老爹,問問丫有沒有好好教導兒子,居然說出這種混賬話來。衛螭正暗自罵罵咧咧,一直靜靜聽著岑文本疏奏的魏征出列道:“陛下,臣不同意岑大人地說法。”

衛螭立即眼巴巴的望著魏征,巴望他能說出一番大道理,駁倒岑文本,請李二陛下從重處罰侯君集,免得丫又跳出來找他麻煩。李二陛下道:“魏征,汝有何話要說?說吧。”

魏征正色道:“陛下,臣反對岑大人的疏奏。治軍,靠的是軍法,令行禁止,有法必依,依律行事,方能做到天下歸心,威懾三軍。我大唐有唐律軍法,侯君集身為當朝大將,出征高昌國地元帥,行使陛下賦予的使命和權力,代表的是我大唐的君威國威,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代表著我大唐。高昌國遠在西域,西域諸國自高昌之外,尚有許多未與我大唐建交,此次高昌之亂,就有突厥余孽作祟的原因,正是需要建立我大唐陛下英明仁智、恩威並重的君威之時,如果侯君集此次能做好,則能到達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給我大唐留出時間先收拾吐蕃、高句麗,之後再回轉頭來對付突厥余孽。侯君集此行,不止沒有達到效果,甚至大大毀壞我大唐地形象,此罪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