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需三思而後行(第2/3頁)

魏征是一個讀書人,一個與孔穎達完全不同的讀書人,心中所求與孔穎達完全不同的讀書人,想想他的做法,心中所求的,也約莫能猜到些,只是衛螭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那麽精明的一個人,要做看起來很蠢的事情呢?以他和李二陛下打交道的這麽多年,難道還摸不透那位陛下的脾性麽?歷史之謎啊!

陪著魏征西裏呼嚕的吃了一頓火鍋,見魏征吃飽放下筷子,衛螭也跟著放下筷子,笑眯眯的道:“魏叔叔,吃飽喝足,是不是可以撥冗聽小侄說幾句家常了?”

魏征哈哈大笑。道:“老夫早就知道吃你一頓不是容易的事情,說吧。有何話想說?”

衛螭嘿嘿笑笑,這會兒臉皮又厚起來了。撓撓頭,想來想去。幹脆直說,道:“魏叔叔,小侄聽到一則流言,想來想去。還是說與叔叔聽聽為好。”

魏征奇道:“是何種流言。讓子悅做出如此決定?”

衛螭道:“小侄聽說叔叔曾自錄下給陛下的諫詞,私下給褚遂良大人觀看。小侄一直很佩服魏叔叔的為人,不願叔叔傷於小人之手,是以聽到之後,自作主張,約叔叔小聚一餐,小侄莽撞,年輕不懂事,還請叔叔見諒。”

魏征不置可否。只是苦笑,笑罷,道:“多謝子悅,俗話說,天下無不透風地墻。看來果真如此。誠不欺我。”

衛螭憨憨笑笑,不說話了。魏征定了定心神。別有意味的看衛螭一眼,道:“作為子悅告知此事地報酬,老夫就請你義父打了三十杖好了。告辭。”

說罷,起身瀟灑離去,留下衛螭一人呆呆坐著,咬牙切齒,臭老頭,好心勸勸他,居然這麽報答!黑!太他喵喵的黑了!

衛螭咬牙切齒的離開酒樓,回家還一臉氣哼哼地表情,別提多郁悶了。謝玖看得一奇,問:“怎麽了?誰給你氣受了?”

衛螭把事情一說,說完,兀自氣哼哼的道:“夫人,你說,是不是好心沒好報?魏征臭老頭,以後他被推墓碑也好,被鞭屍也好,再不同情丫了!”

謝玖不理他的氣話,凝眉沉思,道:“我倒贊同應該打你三十杖!”

“……夫人,你咋也贊同啊?咱才是和你一家的好吧?”衛螭有些哭笑不得。謝玖白了他一眼,道:“你今天確實莽撞了。不過……我也莽撞過一次,咱倆扯平了!”

“呃……怎麽說?”

“給皇後治病地事,是我莽撞參與的,雖說結果是好的,但終歸是任性了。而魏征的事,是你莽撞了,結果目前還未知,不過從魏征的說辭來看,他用保護你作為感謝。”

“還是不明白!”

衛螭倒是老實,直接搖頭。謝玖苦笑起來,氣結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魏征歷史上之所以被推了墓碑的原因?”

衛螭點頭,道:“只是一知半解,似乎是說因為有人告訴太宗說魏征私下把諫詞告訴了史官褚遂良,太宗覺得丟了面子,就把他鞭屍了一頓出氣。”

謝玖撫額嘆息:“你從哪裏看來的野史?”

衛螭愕然:“啥野史啊,這是正史好吧?呃……難道還有啥隱秘不成?來,夫人,給俺說說,俺最喜歡聽故事了,特別是歷史故事。”

“你就貧吧!”謝玖白了衛螭一眼,道:“我曾讀過我母親書房裏的資料,陳寅恪知道嗎?”

衛螭很誠實的搖頭,理直氣壯:“不知道,如果你問誰是卡爾·蘭茨泰納,那我還能告訴你,陳寅恪是誰,俺莫宰羊!”

謝玖道:“簡單點兒說,就是一個很著名的歷史學家。對於歷史上太宗為何會恨魏征恨得在魏征死後還推倒他墓碑,陳先生認為不止是因為你說地那個傳聞,而是因為魏征犯了太宗的大忌。”

衛螭很虛心好學:“請夫人指教。”

謝玖道:“魏征的出身,既不是山東貴族,也不是關隴貴族,更不是山東武人,所以,太宗交給魏征的任務是監視山東貴族及關隴集團,以供分合操縱諸政治集團,達到一些政治上的妙用。但是,在魏征生前,他曾向太宗舉薦了兩個人——杜正倫和侯君集,說兩人有宰相之才。”

衛螭搓著下巴道:“這倆人啊,如果我沒記錯,這倆人確實很有才,拋開成見問題,兩個家夥做宰相也能勝任。”

謝玖點頭表示認同,道:“確實如此,不過,問題就出在這兩人地出身上。杜正倫是山東貴族,侯君集是關隴貴族集團地,你說,太宗知道魏征舉薦這兩人,會有何想法?”

衛螭倒抽一口氣,道:“結黨營私!這還真是君王大忌,特別魏征還是奉命監視這兩個集團的人,難怪,難怪。你這麽一說,我也有些贊同陳先生地觀點了,可惜穿越了,不然也去弄陳先生的著作讀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