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紅粉知己(第2/3頁)

貴主相助蟾宮折桂,這若放在後世簡直不可想象,可於如今的科場來說不但不是汙點,反而是莫大的名頭。因此,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全都覺得理所當然。尤其是杜士儀直言道是寧王和岐王在科場事的影響力上不及她們姊妹,二人更是全都會心一笑。

寧王也好岐王也罷,在京兆府解試和歲舉上舉薦一兩個人取中,這並不難,可若為天子所知,舉薦的人進士及第之後仕途蹉跎卻在所難免。

“此事我可不好立時答應你,三日後我遍邀才俊,與你設宴踐行,等你把王十三郎帶來了,再作計較!”

知道玉真公主這實質上便是答應了,杜士儀當即連忙謝過,但仍是推辭道:“觀主設宴遍召今年才俊便是,何必說是為我踐行?若有人辭之不來,反而大沒意思。”

“既如此,便當是賞春會吧!”

等杜士儀再盤桓了片刻他告辭離去,玉真公主便與金仙公主笑道:“阿姊,得意之時不忘昔日友人,此子如何?從前我門下常常來往的那些俊秀,唯有潞州苗晉卿最得人心,那是因其長袖善舞!而相形之下,杜十九郎便是更多了一種不同的風骨!”

見玉真公主說得雙眸異彩連連,金仙公主忍不住打趣道:“既是對他如此看好,何不奏了阿兄,選了做駙馬豈不稱心如意?”

“大唐立國以來,可有一個駙馬出將入相功業不凡的?”玉真公主似笑非笑一句反問,見金仙公主頓時戲謔之色盡去,默然不語,她方才苦笑道,“別人視尚主為畏途,我們姊妹也何嘗不是因為不願意嫁個沒出息的男人?既如此,眼下這般各得其利不是最好?得一妙人為知己,遠勝過嫁了給他!”

出了玉真觀,杜士儀立時去了善果寺,結果卻沒見著王維,只一個王縉氣咻咻地等在院中。得知王維是被友人崔顥拉了出去,同行的還有盧象等人,王縉被撂在家中的緣由,卻是因為他年少不合群,他頓時莞爾。而王縉見他這一笑,心裏就更不痛快了。

“那崔家小子比我還小一歲,裝什麽大人!他就會寫些艷詞淫詩,成天在平康坊北裏那些地方廝混,還大大咧咧地放話說什麽娶妻只娶色,阿兄和這種人廝混在一起有什麽好處!還有那盧象……”見杜士儀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話,王縉頓時急了,一把將人按了坐下,便惱怒地說道,“這事兒別人無所謂,你可得聽仔細了,那盧象可號稱自己是盧公的侄兒!盧公本就名聲赫赫,因門下出了你這今科狀頭,更是聲名遠播,這不是攀附是什麽?”

杜士儀聽王縉在那數落兄長交友不慎,他頓時更大笑了起來:“別人是不是攀附也說不好,範陽盧氏原本就是山東大姓,別人說是盧公族侄,這也是不能禁絕的,更何況盧公家中還有哪些晚輩,連我這個做弟子的也不甚了了。至於其他人秉性如何,王兄自然分得清楚。對了,我今日來找你兄弟二人,是為了三日後……”

聽杜士儀說玉真公主竟是要辦賞春會,請自己和兄長一並出席,王縉頓時眼神閃爍,滿口答應兄長回來就與其說。等到將杜士儀送走,他在院子裏兜兜轉轉好一會兒,想起杜士儀額外囑咐了一句,不妨和岐王商量商量,他最終把心一橫就出門上馬,卻是徑直前往兄長今日和人聚會的晉昌坊韋陟宅。

韋陟兄弟住的是其父前宰相郇國公韋安石的別業,毗鄰大慈恩寺,自從韋安石去世之後,韋陟韋斌守喪之後就一直閉門不出,只有眾多文學之士登門拜訪詩賦唱和。當王縉趕到,說動了門前放行之後,曾經來過一次的他便徑直找到了後園,果然就只見崔顥正在那兒擁美吟詩,其余數人或坐廊下,或坐池前,各得其樂,王維則是在亭前和韋陟說話。他想了想便沒有貿然上前,直到韋陟起身離開,他方才使喚童子上前,把王維叫了出來。

“十五郎?你怎麽來了?”王維一見王縉,頓時滿臉訝異,隨即若有所思回頭瞅了崔顥一眼。

“我雖不喜歡崔顥那輕薄性子,還不至於為了這個特意跑一趟。”王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才低聲說道,“是杜十九郎來找阿兄,他說三日後玉真貴主屆時會遍召才俊為賞春會,請阿兄和我一道與會。我看他仿佛還有未盡之辭,可阿兄不在,他又不好對我說!阿兄,韋家兩位郎君擺明了是閉門不肯做官,崔顥又是為人浮艷沒節操,盧象也好不到哪裏去,你想求仕進,少和他們廝混為好!”

“十五郎,你這話說得過分了!”見王縉滿臉不以為然,王維有心再訓斥兩句,可想想這是在別人家裏,他只好不悅地又瞪了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