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 豎子焉敢妄言(第2/4頁)

展開來,黑帛上裱著程公紙,上面只有一行文字:豎子焉敢妄言朝政。

劉闞的臉色一變,恭敬的把黑帛卷起,然後放進黑木匣子,雙手托起,大聲道:“臣劉闞,領旨!”

“好了,下去吧!”

蒙毅沉聲道:“三日之內,必須啟程回轉樓倉,不得耽誤。”

“劉闞明白!”

雖然始皇帝給他的詔書上,什麽都沒有說明。可劉闞多多少少,還是明白了始皇帝的意思。

看起來,始皇帝已經接受了劉闞的建議。

這份詔書,只是警告劉闞別再生事。

泗水都尉這個官職,是武官,而且屬於那種不在朝廷序列之內地官職。始皇帝通過這份詔書,告訴劉闞:好好做你本職地事情,莫要再節外生枝。朝廷內部的事情。還容不得你來插嘴。

也好。反正事情已經結束了,劉闞如今。也想早點回樓倉,不想繼續留在平陽。

蒙毅沒有再和劉闞進行任何交流。

劉闞在平陽停留了一日,第二天一早,就率領本部人馬,啟程動身。

吳辰並沒有和劉闞前往樓倉。因為鹹陽有詔令,命吳辰為厭次縣丞,即日起出發,前往就職。

在出發之前,吳辰告訴劉闞,朝廷之所以派他往厭次(今山東陵縣),別有用意。

厭次,有九達天衢之稱。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據悉,田福及棘蒲軍余孽,甚有可能逃亡此處。吳辰地任務。就是要清除厭次之地的反秦勢力,確保齊魯之地地混亂,不會蔓延燕趙之地。劉闞和吳辰分別,心裏隱隱感覺到,始皇帝恐怕要有所行動了!

不過,這已經和他沒有關系。

他現在要做地,是盡快回轉樓倉。一別年余,劉闞不免生出歸心似箭之情。

隨同劉闞前往樓倉的,有賈紹和薛鷗等人。這個薛鷗,是薛郡本地人。若論起來。還是春秋時期,薛國地後裔。不過。薛國早已滅亡,薛鷗現如今身無牽掛,也想追隨劉闞,建立功業。

要知道,他曾經投靠過田都,若非劉闞掩飾,只怕早已丟了性命。而且,除了劉闞,薛鷗也想不起,還有誰能收留他。

離開平陽時,已過了八月仲秋。

按照秦歷,再過一個月,就是新的一年。

因為秦歷是從十月一日開始,就算進入了新的一年。而根據人們的習慣,還是願意把正月,作為新年的開始。反正這種歷法地計算,對於劉闞而言,意義並不算太大。他如今只需要按照普通人的習慣過就是。若是有大的事件,比如祭祀祭奠,自然會有手下幕僚提醒。

天有些涼了!

劉闞率領人馬,一路馬不停蹄的前進,在數日之後,抵達昭陽大澤。

過昭陽大澤,就是泗水郡治下。劉闞命人在胡陵休整一日,自己則帶著蒯徹,在十幾名樓煩騎軍的護衛下,來到了昭陽大澤邊緣。

這裏,曾是他來到這個時代以後,第一次戰鬥的地方。

也就是在這裏,他開始融入了這個時代……一晃多年過去,當劉闞再次來到昭陽大澤,不管身份還是心境,和當初都有所不同。如果說那時候,他對於這個時代還懷有一絲畏懼的話,那麽現在,他已經不再畏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迷茫,一種對未來,無法把握地迷茫。

不知不覺,他經歷了很多事情。

從釀酒發家,到北疆大戰;從一介刑徒,到今日的一方官員。

個中滋味,難以用一兩句話形容。只是隨著他的官位越高,對於前途,卻越發地迷茫了……

明知道老秦的結局,可是他卻不得不追隨著老秦的腳步而行。

他甚至說不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對於原有的歷史,是否已經有了改變?由困惑,而變得迷茫;由迷茫,又生出了一絲憂慮。自己的路,究竟在何處?我所做的一切,是否能改變老秦的命運?

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還是一個謎……

“都尉!”

蒯徹見劉闞站在沼澤邊緣,不言不語,不免有些擔憂,輕輕叫了一聲,而後道:“起風了,看這天氣,今晚會有大雨。咱們還是回胡陵去吧,這些日子趕路,都尉您也很辛苦,早點休息吧。”

起風了嗎?

劉闞擡起頭,看著密布於蒼穹的烏雲,長出了一口氣之後,仿佛是將心中地燥郁之情驅散。

風雨將臨,那雨後地彩虹,想必也不會太遠了吧!

傾盆的大雨,在子夜之後來臨。

伴隨著電閃雷鳴聲,似乎是在向世人宣告,秋日即將離去,寒冬馬上要到來。雨幕連天。在寅時更達到了極致。如同是天河倒瀉一樣。把豐邑小城完全湮沒在了一片汪洋之中。冰冷地水,已過膝蓋。許多並不堅固的茅房。也在這瓢潑的大雨之中,變成了廢墟,好不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