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九章 西行 ( 6780 )(第2/4頁)

青銅令牌,名為司馬;白銀令牌,名為長吏;而持有黃金令牌者,身份最為尊貴,秩比校尉,名百戶,可直接號令縣以上兵馬。不過,這百戶對外稱之位校尉,已經被人們所知曉。

一個百戶,如同欽差。門伯嚇了一跳,連忙收起長刀,想要行禮,卻被那老者拉住。

“事情很急,我們需要立刻出城。還請不要聲張……若走漏了風聲,耽誤了事情,你可明白?”

“小人明白。明白!”

門伯立刻答應。擺手示意門卒放行。

老者上了車,駕著馬向外走。出城後,馬車上了官道。老者隔著車簾問道:“陛下,我們去哪兒?”

“童師,我們……往西走吧。”

“明白!”

老者一樣韁繩,口中呼號。馬車在官道上疾馳,足足奔跑了一個多時辰,拉車的馬渾身汗津津,有些疲憊了。長安,已經被拋在老遠。前方有一個小樹林。老者趕著馬車,拐了進去。

掀開車簾,從車裏面走出一人。

面貌是眉清目秀,不過眉宇間,透著一股子貴氣……赫然是那已經葬身於火海中的劉辯。

老者,是童淵。

童淵攙扶著劉辯下車,然後從車廂裏揪出了一個人。口中怒斥道:“閹狗,給我下來!”

那人被繩索綁著,嘴巴裏還被塞了一塊黑布。劉辯此刻,已經換上了平民的服飾,在一旁眉頭一蹙,露出不忍之色,輕聲道:“童師,不要這樣……若非楊謙,你我又怎可能出得城來?”

說著話,他上前給楊謙松綁。並取下了他口中地黑布。

童淵道:“這閹狗勾結董賊,謀害皇上。您還對他這樣子?若不是您攔著,我非殺了他不可。”

劉辯一笑,站直了身子。

“莫要再說了,我相信,這件事和董卿沒有關系。董卿……不,董大哥視我如兄弟,若非他,我又怎可能重登帝位?他要是想要害我,根本不用費這麽大地周折。其實這件事情……唉。也是難免。童師,你不在董大哥和我的位子上,體會不到那中間地壓力,非常痛苦。

董大哥說過,關東大戰結束之後。他將回轉西域。永不出河西。

他說的是真心話……

但是他願意這麽做,卻不代表著那些跟隨他的人們會答應。只要董大哥出了長安。那些人的命運,甚至包括董大哥一家的命運,都不會再掌握在他地手裏。我想,董冀一定不願意吧。

將心比心,若我是小侄,怕也不會答應。”

童淵聞聽劉辯這麽說,忍不住連連跺腳,“皇上,董賊把您害到了這個地步,您還為他說話?”

劉辯輕聲道:“童師,我說地是事實……而且,別再叫我皇上了。從圖澄囚禁我們開始,我就不再是皇上了。其實我倒是很感激圖澄。他讓我知道,所謂真命天子,到頭來不過一場空。”

說完,劉辯轉過身,看著楊謙道:“楊謙,你走吧。”

“皇……主人……不能放走這閹狗。如果他回去了,把您的行蹤告訴了董冀,你我將會很危險。”

劉辯卻說:“若非楊謙,我們不可能發現那佛堂中地密道;若非楊謙,我們不可能順利的出城;若非楊謙,我們說不定就會回去皇宮,其結果……童師,我相信,楊謙絕不會出賣我。”

楊謙擡起了頭,“皇上……”

“好了,我起來吧。我不是說過,我已不再是皇上了!”

童淵道:“主人,那您接下來,要去何處?”

劉辯笑了,那笑容很燦爛,沒有半點的虛假,“其實我挺不喜歡做皇上。整日的勾心鬥角,提心吊膽。不是擔心這個人想奪我皇位,就是害怕那個人會害我。做了皇上,非常的無趣……做了這皇上以後,董卿和我慢慢的疏遠,而夏侯……也因為這皇位之爭,而成了犧牲品。

昨夜,我坐在佛堂裏,就想啊……如果我不是皇上,夏侯不會死,董卿也不會疏遠我吧。

童師,我和董卿自中平二年相識,整整二十載。

在我心中,董卿若我兄長。我也相信,在董卿心中,我如他的兄弟。自古為了皇位,父子成仇,夫妻反目。雒陽大戰之後,董卿和我就變得生分起來,那時候……我這心裏好難過。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劉辯說著,張開雙臂,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童師。世間一切苦厄。皆源自於人的本心。

我想去天竺,學那無上佛法,接觸世人苦厄……圖澄的佛,我現在才知,並非真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