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一章 夏侯蘭(三) ( 5054 )(第2/3頁)

這一場發生在泰平二年,亦建安六年(即公元201年)的經筵,於士林而言,是一場非常盛大的事情。其發起人,就是有六經博士之稱,被譽為三君之首的鄭玄鄭康成,規模很隆重。

鄭玄出生於順帝永建二年(公元127年),少有學名。與李膺等人交好,被稱之為經學大家。

此人的聲譽之隆。在中平元年時,黃巾之亂爆發。黃巾賊過鄭玄所居處。全部偃旗息鼓,不敢有絲毫地不敬。黃巾之亂後,鄭玄顛簸流離,最後定居在北海國,每日講學論經,也算安逸。

不過,也許真的是應了那句古話。天有不測風雲。

鄭玄膝下只有一個兒子。名叫鄭益恩,在建安元年時,被孔融舉薦為孝廉。出任樂安令。

本來,這鄭益恩是可以赴許昌為郎。

但因為不忍遠離老邁地父親,所以上疏請居於青州。樂安(今山東東營廣饒)是樂安國的治所。曾經是春秋戰國時期一代兵法大家孫武地故裏,位於大河以東,時水之畔。頗為富饒。

這裏距離北海國不算太遠。鄭益恩也可以經常回家探望老父,求教學問。

本來是一件大好的事情。青州自曹操占領後,也一直是非常的安穩,未曾有過什麽戰事。

可就在去年,袁紹出兵攻打青州。

平原郡失陷之後,高覽率軍渡河而戰,襲擊樂安國。按照青州牧程昱的主張,行堅壁清野的戰術。所選擇的決戰之地,卻是在樂安國以東的巨定澤。所以樂安國地百姓,必須撤離。

高覽來地很快,使得百姓無法全部撤離。

如果這時候鄭益恩離開,也不會有問題。但鄭益恩自幼得父親教導,食君之祿,為君分憂。竟然領著樂安國郡兵,於時水之畔阻擊高覽所部。一場血戰,百姓得以離開,鄭益恩卻戰死。

鄭玄老來喪子,悲痛莫名。

時已七十四歲高齡,聞噩耗之後,就一病不起。

至開春後,鄭玄身體漸漸康復,畢竟鄭益恩雖走,卻給他留下了一個小孫子鄭同作伴。

沒想到,有一天鄭玄做夢,夢到了孔仲尼對他說:“起,起……去年歲在辰,今年歲在

按照歷法,這一年是辛巳年,去年是庚辰年。庚辰為龍,辛巳為蛇。按照舊說,龍蛇之年,對聖賢皆有不利。所以醒來之後,鄭玄就對孫子鄭同說:“我當不久於人世,欲開經筵。”

鄭玄講經,那是一件大事。

就連曹操都放下正在進行的青州戰事,帶著身邊文臣,前來北海國參加。

於經筵之間隙,士人們就開始評論當今的文壇巨子。許多人拿出自己地作品,請求鄭玄評點,曹操也不例外,將他在大山所做的短歌行,奉與鄭玄,請求鄭玄為他點評一二。

這鄭玄的點評,就如同當年許劭的月旦評一樣,可遇而不可求。

老頭的興致也非常高漲,於是就一個一個地評點,對曹操地《短歌行》,評價也是非常的高。

可曹操,卻興起了比試地心思。

把董那天在大山所做的《短歌行》,也拿將出來。

鄭玄讀罷之後,呆呆的看著曹操,言:“濟蒼生,安黎元者,非孟德公,何人可當之?此詩雄瑰,孟德當因此,而開創出文壇的新格局。今日諸詩詞,尤以孟德之《短歌行》莫屬!”

換個人,肯定是心安理得。

可曹操是何等人物,雖然不情願,卻還是說:“鄭師差矣,這首詩詞非操所做,而是出自他人之口。”

士人們聞聽,頓時感到好奇。

這可是鄭大師欽點的第一名,究竟是那位大賢,竟有此文采?

曹操回答說:“做此詩詞者,卻是那涼州鄙夫……董董西平。”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不免有些酸溜溜的味道。但曹操何等人物,很快就平息了心中的雜念。

“數月前,我與董於大山青梅煮酒,我做短歌行四言句,董西平以短歌行五言句和之。我甚愛西平之才學,加之文辭華美,構思奇特,而其勢……更雄瑰豪壯,不覺記在心中。”

鄭玄聞聽,竟忍不住連聲道:“鄙夫焉能如此……鄙夫焉能如此?”

這不是一句罵人的話,而是一種贊譽。意思是說:那個粗魯的家夥,居然有如此才華嗎?

董聽王買說完,亦不禁有啼笑皆非的感受。

王買笑道:“後來參加經筵的士子,評定出七位才華橫溢的才子,主公因鄭公一語,而排名第一。又因北海國為曹操治下,所以把主公七人,稱作建安七子。末將還要在此恭喜主公。”

董已經麻木了!

建安七子?

哈,我居然成了建安七子之一,羞煞我也,羞煞我也……

四人說了一些閑雜事情後,將話題轉向了正題。法正把這兩年長安所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講述了一遍。而後不免有些擔憂的說:“聖上如今崇佛,卻在長安城內,興建了許多佛寺。而那圖澄,更是廣收信徒,興建廟宇,宣稱聖上是佛陀轉世,他乃佛門護法天尊,大有重蹈當年太平道之亂的苗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