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九章 長安之亂(一) ( 4739 )(第2/3頁)

但是沒想到……

顧雍也不禁有些猶豫起來,靠在車廂裏,蹙眉沉思。

大約到了傍晚地時候,顧雍一行人進入了中山國城,在城裏面包了一家客棧。

蘇飛帶著十幾個人,去打聽他那遠房的親戚住址。

顧雍招呼妻兒在客房中休息。這一路顛簸,他地妻子本就是個文弱的女子,也真的是疲憊至極。只靠在床邊,就立刻沉沉的睡去。顧雍愛惜的攙扶妻子躺下,又讓在途中買來的丫鬟好好照應,自己滿懷心事的從樓上走下來,坐在大廳中。

還要不要去關中呢?

大廳裏沒什麽人,只有一個酒客。在靠著窗邊的酒桌旁喝酒,形容略顯蕭

一襲黑衫,外面裹著一件厚厚地大氅。

背對著顧雍,正自斟自飲。若是在以前,顧雍也許會找他喝上一杯,但是此刻……

夥計端來了酒菜,顧雍喝了一口酒,卻是愁腸滿肚。

不去關中,要去何處?

師弟郭嘉似乎在曹操那裏混的也不錯。曹操那個人嘛,似乎也不差,要不然……去許昌?

顧雍的心裏,煩躁不堪。

這酒喝的。也就非常的快。北方的酒,和南方的酒,還是有些不太一樣。性烈,不似南方的酒那般柔和。幾杯酒下肚,顧雍可就有了一點醉意,頭昏沉沉的。

腳步聲傳來,顧雍覺察到有人在對面坐下。

擡頭看去。就見先前那個在窗邊自斟自飲地黑衫男子,不知為何卻坐在他對面。

男子面貌清臒,身體顯得很單薄。

顧雍忍不住問道:“閣下。你我曾相識否?”

“不識!”

“那為何……”

“呵呵。先生似乎有心事。獨自喝酒。不如你我二人對飲……不有那麽一句話,相逢何必曾相識?”

這是董俷的《敕勒川文集》中的一首詩詞。顯然此人也曾看過。

顧雍笑了,“先生說的不錯,雍卻是落俗了。來,請酒!”

那黑衫文士一笑,和顧雍把酒,一飲而盡。兩杯酒下肚,這二人也就熟絡了起來,那黑衫文士談吐非常地高雅,而顧雍曾求學蔡門下,自然也是文采非凡。

這兩個人,越說越投機,漸漸的話題從樂律詩賦上面,就轉到了當今的時政。

顧雍突然問:“先生以為,關中形式將會如何?”

“關中……呵呵,以我之拙見,曹操、袁紹、張魯三家聯手,怕也是雷聲大,雨點小。”

“哦?難道以三家之力,還破不得關中?”

“關中之亂,將亂於內……那暴虎如今不知所蹤,但一日不能坐實死訊,其麾下一日就不會散亂。至於諸侯,看似勢大,只怕也難耐關中分毫。且不說函谷關天塹,就算是河東……呵呵,更何況,袁、曹、張三家的心思,怕也不齊。”

“那以先生之見,虎尚存否?”

“不好說……那頭暴虎,難用常理推斷。更何況,袁紹表面上看去是大張旗鼓,只怕在私下裏,未必敢下那個狠手。如果殺不死那頭老虎,他就會深受其害;如果殺死了那頭老虎,怕也要面對關中那群虎狼之將地報復,所以嘛……說不清。”

說不清,其實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顧雍突然笑了起來。

“先生有沒有發現,如今這天下大勢,頗為眼熟?”

“可是戰國七雄的再現?”

兩人說著,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黑衫文士舉杯邀酒,“在下陳宮,字公台,與先生一席話,這心情倒也好了許多。”

“顧雍,顧元嘆!”

陳宮聞聽,臉色微微一變,“可是吳郡顧元嘆?”

顧雍苦笑一聲,嘆了口氣,“這世上再無吳郡顧氏,只剩下一個顧元嘆芶且偷生。”

陳宮顯然也聽說過顧家的遭遇,臉上不禁顯出一絲同情。

輕聲道:“先生可是要去關中?”

對於顧雍和董俷之間地關系,包括郭嘉……可以說已經算不得是什麽秘密了。

陳宮也是個很聰明的人,只一下子,就猜出了顧雍在為何而憂。

顧雍這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握住肋下寶劍,警惕地注視著陳宮。

“先生莫要誤會,宮雖不才,還不屑於做那偷雞摸狗之人。”

顧雍沉聲道:“但不知,先生如今在何方效力?”

“如顧先生一樣,都是孤魂野鬼罷了。我本是東郡人,後來受董卓那求賢令所招,前往陽,在光祿勛五官官署擔任小吏。董卓死後,我隨陛下被李郭二賊帶去了長安,後來……呵呵,漢帝出逃之後,西漢王還未出兵,我也逃出了長安。

宮本想在袁本初麾下謀一出身,只是很快發現,此人好謀無斷,只重聲名,而無用人之能。如今在中山大賈甄氏門下擔當西席,混日子而已,卻讓顧先生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