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大丈夫當快意恩仇(第2/2頁)

一只腳已經邁進了門檻,他剛要收回來,回身觀望。

哪知曹朋一探手,蓬的一下子攫住了韋端的手臂,“韋涼州,已經到家了,何故過門不入?”

“你……”

韋端大驚失色,剛要呵斥曹朋,卻感到一股巨力,拉著他的身子向前一扯。

韋端噔噔噔,腳步踉蹌著,就跌進了州廨大門。

腳下一個踩空,噗通就趴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啃屎。頭上的進賢冠,滴溜溜在地上滾動,衣服也撕扯開了一道口子。鼻子正好撞在一塊石頭上,疼的韋端眼淚橫流,鼻子裏流出鮮血。他慘叫一聲,捂著臉爬起來,想要開口對曹朋喝罵。

可當他看清楚院中的景色時,那到了嘴邊的話語,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只見這州廨前堂,籠罩在一種莊嚴和沉肅的氣氛當中。庭院兩邊栽種的樹木上,掛著一根根白綾,在風中飄飛。兩廡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所有的軍卒,全都披麻戴孝。而正對著大門的前堂大廳門框上,也掛著兩道白綾。站在州廨門口,可以看到前堂的擺設。一張香案,燃著相助,擺放著一個黑色靈牌。

哐當!

一聲巨響,州廨大門關閉。

“王公祭祀,典禮開始。”

“曹朋,你幹什麽?”

韋端話音未落,就見從一旁沖出一個青年,二話不說,一腳踹在他的身上,把韋端踹翻在地。兩名白駝兵上前,一巴掌就打亂了韋端的發髻。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涼州刺史,此刻竟變得披頭散發,看上去狼狽的,好像一頭喪家之犬般。

龐明上前,將曹朋身上的黑袍脫下,露出一身孝衣。

一名牙兵手持白綾,走過來,纏在曹朋的額頭,而後帶上披上一件白麻衣。

曹朋,沒有去理睬韋端,而是大步上前。

兩個白駝兵立刻退到旁邊,不等韋端站起來,曹朋探手,蓬的一把抓住了韋端的頭發,在手裏挽了一圈之後,扯著韋端大步流星向靈堂走去。

“有客祭祀,孝子行禮。”

前堂上,擺放著一個火盆。

王買正跪在火盆旁邊……

當曹朋扯著鬼哭狼嚎的韋端走進大堂時,王買伏地一禮。

“猛伯,侄兒來給你報仇了!”

“曹友學,欲反乎?”

曹朋松開韋端的頭發,反手就是一記耳光。

這一巴掌,打得極為響亮,韋端噔噔噔踉蹌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耳根子邊上嗡嗡直響,連腦袋都在發木。半張臉,頓時腫成了饅頭狀,後槽牙也被打得脫落。韋端吐出一口血水,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擡頭向那靈牌上掃了一眼。

王公猛之位。

王猛?

韋端激靈靈打了個寒蟬,擡起頭駭然看著曹朋。

“你,現在明白了?”

曹朋面透殺機,咬牙切齒道。

“韋端,虧你也妄稱涼州刺史。

我伯父為你鎮守大門,你卻為一己之私,置國家而不顧,見死不救……若非石韜幸存,我險些放過了你。今日,我就要在我伯父靈前,將你碎屍萬段,為國家,為我伯父,報仇雪恨。”

“曹公子,你休要自誤!”

這時候,韋康蘇醒過來。

他被白駝兵扔在大堂上,擡頭看到那靈牌,頓時就清楚了。

他大聲喊道:“家父乃朝廷欽封涼州刺史,乃萬石大員……你若殺了我父,也必會受到牽連。不如這樣,饒我父子一命,我們可以退出涼州,從此隱世?”

“呸,而休要汙了隱世二字。

你父子這等人,方是真正國賊。國家養你,賜你高官厚祿,爾等不思報效國家,卻勾結羌賊,殘害忠良。隱世者,賢良也!似我恩師孔明先生,居廟堂之高憂其民,處江湖之遠憂其君,此方為真正隱世。而你父子,沽名釣譽,國賊耳!”

曹朋說罷,厲聲喝道:“取刀來。”

姜冏二話不說,捧一口牛耳尖刀大步上前。

曹朋伸手接過刀,一把攫住了韋端的衣領子……

韋端這時候也驚慌失措,再也沒有半點刺史風範,大聲叫喊道:“曹朋,爾若殺我,必有大禍。”

曹朋哈哈大笑,“大丈夫若不能快意恩仇,妄來世上一遭。

今日我殺你,只為我伯父報仇……若朝廷降罪,我自一力擔之,死又有何憾。”

說著,曹朋擡手,舉起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