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只為那嬌憨笑靨(第2/3頁)
甘寧站在曹朋身側,已換下身上錦袍,改著黒兕披衣。
披衣,類似於一種披風的服裝,內著一件魚鱗鐵劄甲。這魚鱗劄甲,由2200枚鐵片制成,重四十余斤。如果不是甘寧這種力大魁梧者,普通人根本無法穿戴。但即便是這樣一件鐵劄甲,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穿戴。曹朋奪取了下相之後,從庫府中得來這件劄甲,贈與了甘寧。
“公子,何故不成聲?”
“我在想,該如何才能救出呂布家人。”
甘寧道:“這有何難,讓呂布把家人送出來不就是了?”
“哪有這麽容易!”
曹朋笑了笑,聲音放低,“呂布手下,心也不齊。況且呂布猶自存幻想,豈能輕易把家人送出?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將他家人救出來,首先就是要保密。
還有一點,呂布……我救不得他!如何能使他絕了念想,終究是一樁麻煩事情,我尚未想出妥帖主意。”
“那……”
“此事不急,呂布尚未到山窮水盡之地,必然不會輕易相從。”
“山窮水盡?”甘寧問道:“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曹朋揉著面頰回答:“也許,就在今晚!”
……
建安三年十一月二十九,天色轉陰。
一夜寒風呼號,氣溫陡降。至午時,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灑落,徐州迎來了建安三年的初雪。
雪勢越來越大,在午後達到了極致。
狂風卷過雪花漫天飛揚,使得人們視線受阻。如此惡劣天氣,根本無法對下邳發動攻擊。於是曹操下令,暫休兵一日。待大雪停息之後,再做攻擊。同時下令各部兵馬,後撤十裏。
下邳城南的軍營中,曹朋曹洪甘寧,以及正好輪休,前來找曹朋的典滿許儀,正聚集於大帳中開戰。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上面鋪著罕見的白鹿絨毯。白鹿絨毯上,擺放著一百零八張用玉石雕琢而成的麻將牌。這麻將牌透著淡淡的翡翠綠,一看就知道屬於那種名貴玉石。
曹洪坐莊,興高采烈的打出一張牌,咧大嘴笑道:“老子這把牌,贏定了。”
典滿紅著眼睛,惡狠狠道:“勝負尚未可知。”
甘寧一言不發,臉上明顯透著緊張;而許儀呢,一臉頹然之色,顯然是輸了不少……
“今夜,不安寧啊!”
大帳外,黑漆漆,寂靜無聲。
除了巡夜的巡兵之外,所有人都縮在帳篷裏,不肯出來。
“公子,你說呂布會不會偷營?”
“不好說……不過不用擔心,營中早已做好了準備。如果呂布出城,那就是自尋死路。”
鄧芝低聲道:“那可有什麽頭緒?”
曹朋左右看了一眼,“我已命楚戈混入城中,那小子眼皮子活絡,想來可以找到機會。”
“但願得!”鄧芝呼了一口濁氣。
“我還是覺得,咱們這一次,有些冒險了。”
“冒不冒險,咱們都已經在這裏了。大丈夫恩怨分明,既知有危險,有些事情也必須去做。”
鄧芝頗為贊賞的點點頭!
東漢末年,國家這個概念並不明確,甚至有些模糊。
自古以來的家天下思想,使得人們首先考慮的,是‘家’的感念,對‘家’的忠誠。所謂忠貞,並不是沒有,但這個概念和國家的概念一樣,都很模糊。人們評判一個人的好與壞,首先是從‘義’字考慮。這‘義’又是什麽?其涵蓋的範圍很大,一時間也無法說清楚。
對父母的孝,對國家的忠,對朋友的情……
等等諸如此類的概念,都可以歸攏到‘義’字當中。
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
不管這個‘義’自孔子傳至東漢末年,其含義出現了多大的變化,重義之人,總能令人敬佩。
軍帳中,有些喧鬧。
忽然,曹朋站起身來,走到大帳門口,側耳傾聽。
只聽遠處傳來天崩地裂的聲響,轟隆隆似萬馬奔騰……
“決堤了!”
曹朋大喊一聲,匆匆走出軍帳,爬上了望樓。
他手搭涼棚向外觀瞧,之間夜色中,一道亮白銀線出現,轉眼間變成滔天巨浪,呼嘯著向下邳方向沖去。下邳的地勢相對偏低,那河水湧來,迅速便淹沒過去。沂水等四條河流蓄水十余日,其水量已經積蓄到了驚人的地步。河水卷著木樁巨石,呼嘯著向下邳城沖擊而去。
轟隆,轟隆……
四條河流的洪水匯聚在一起,拍打在下邳城墻之上,發出轟鳴之聲。
早已做好準備,撤退到高出的曹軍,看著滔天洪水襲來的刹那,也不禁一個個變了臉色。
曹洪哈哈大笑,甘寧面色凝重。
而曹朋看著身下汪洋,不由得輕嘆一聲:“下邳,完了!”
隨著他這一聲感慨,忽聽下邳城方向傳來一聲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