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長安不見使人愁 第二十六章 房玄齡的選擇(一)(第2/3頁)
內侍上前叩門,不一會兒的功夫,大門開啟。
“這麽晚了,誰啊!”
“速通稟主人,就說太後和陛下前來探望。”
那門子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之後,目光越過了內侍的肩膀向外看去。
不過當他看清楚了馬車前的那面旗子的時候,立刻變了臉色。
房家,是山東豪族。
若是在中原地區,也算不得什麽名門。
可這是江左,說句不好聽的話,蕭隋朝廷能夠立足江左,房家起了關鍵的作用。
所以,房家的門子,又豈能看不明白那旗子的來歷?
連忙露出恭敬之色,一面派人通知內宅,一面跪伏在地,迎接蕭太後祖孫。片刻功夫後,就見從內宅走來一個少年。看年紀倒也不大,十余歲的模樣,卻透著一派端莊老成之氣。
“臣房遺直,接駕來遲,請太後聖上恕罪。”
“這是房老大人的長孫,也是房玄齡房大人的長子。”
有認識少年的人,連忙為蕭太後介紹。
蕭太後說:“卿家,平身吧。
這不是在朝堂上,哀家今日前來,是想要探望一下老大人。”
“啊,家祖晚飯時醒了過來,正在榻上吩咐事情。
臣這就去通稟家祖……”
房遺直年紀不大,卻有爵位。
就在兩年前,蕭太後定都錢塘之後,封賞眾人。房家功勛卓著,故而房遺直被被封為雲騎尉,是個武散官爵位。也正是這個原因,房遺直才可以以‘臣’而自稱。
蕭太後擺手道:“莫要麻煩……老大人身體不好,剛醒來也不宜下地走動。
還是哀家過去探望吧!小卿家,煩勞你在前面領路,哀家和皇上一同前去探視……”
“臣代家祖,謝過太後聖上。”
說完,房遺直站起身來,在前面引路。
蕭太後一行人則跟在後面,她看著前面領路的沉穩少年,忍不住對身邊人說:“房家果然是人才輩出……這房遺直年紀不大,卻頗有乃父之風,他日成就定不可限量。”
如果,隋煬帝還活著,蕭太後這一句話,就可以注定了房遺直日後的飛黃騰達。
不過蕭太後也清楚,自家的這個朝廷能堅持多久尚不好說,故而也只是感慨一句,再也沒有表露任何意見。
穿過中門夾道,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一個獨立且僻靜的小院。
這裏也是房彥謙休息的地方。
他喜歡清靜,而且作為一個病人,坐在院子裏,可直接眺望美麗的西子湖,對身體也有好處。只是此刻,院子裏顯得很熱鬧。許多家仆進進出出,似乎非常忙碌。
房遺直正準備進去,忽然間就聽到房子裏傳來一聲淒厲的慟哭。
“老爺!”
那聲音尖銳而高亢,帶著無盡的絕望之氣。
刹那間,整個院子都騷動起來。
門口的家仆們,更是一個個痛哭失聲,淚流滿面。
“爺爺……”
似乎預感到了什麽,房遺直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
只見他也顧不得蕭太後一行人,三步並作兩步,沖進了房間。
幾乎是在同時,巢元方也做出了反應。不等蕭太後吩咐,他急急忙忙也走了進去。
蕭太後呆傻傻的站在院門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奶奶,他們這是怎麽了?”
稚嫩的小皇帝楊過,看著那些痛哭失聲的人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蕭太後強忍著心中的悲慟,輕輕撫摸小皇帝的腦袋,“奶奶也不知道,應該沒什麽吧。”
佛祖保佑,千萬不要出事!
蕭太後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在內心之中,卻又隱隱約約的有一些期盼,希望自己猜錯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巢元方臉色陰郁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巢愛卿,情況如何?”
巢元方咽了口唾沫,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老大人他……歸去了!”
“啊!”
蕭太後只覺腦袋嗡的一聲響,不由得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是房卿啊房卿,你為何不最後指點哀家一下,就這麽撒手走了呢?
只剩下哀家這孤兒寡母,以後又能夠依靠何人?
蕭太後腦海中一片空白,呆立原地。
莫不是,天不助我?
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奪走了房卿性命?
一種從未有過的軟弱感,襲上心頭。不過,蕭太後畢竟不是普通的女人,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皇上,隨哀家進去,送老大人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