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麒麟高臥聲自遠 第八六章 父仇不共戴天(第3/6頁)

話說到這種地步,尉遲恭別無選擇。

要麽自盡償命,要麽和李言慶一戰,最後落個身死。反正不管是什麽結果,這一戰不可避免。

可是,他真的能和李言慶一戰嗎?

李孝基雖然是宗室,可聲名並不彰顯。殺了他,李淵會難過,但從大局考慮,卻不會追究。但如果殺了李言慶的話,尉遲恭唯死而已。李言慶不同於李孝基,那是當今天下士林的代表,同時更立下顯赫的戰功。如果他殺死了李言慶的話,李淵不會答應,李世民更別想把他保下來。

這絕對是一場不公平的較量,當他成為李言慶的仇人時,就注定了他的下場淒涼……

敬德,不由得露出苦澀笑容。

他深吸一口氣,雙鞭在手中撲棱一轉,鞭梢遙指李言慶,“李公子,可敢與某家一戰?”

你不是說你不拿出河南王的身份嗎?

好吧,我就直呼你李公子,向你邀戰……

尉遲恭本以為,李言慶不會應戰。卻不成想,李言慶聞聽這句話,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敬德,如此方不負尉遲恭之名。”

尉遲敬德有點不明所以,被李言慶這一句話說的有些發懵。

卻不想李言慶突然厲聲喝道:“今日我以人子身份,和尉遲敬德一戰。

勿論勝負,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手,否則格殺勿論……若我被殺,請轉告萬歲,不得追究尉遲敬德之罪。”

“大王,萬萬不可!”

劉黑闥王伏寶等人,大驚失色。

李言慶厲聲道:“我意已決,爾等休要呱噪……敬德,今日你我一戰,不死不休!”

尉遲敬德眼中,顯出敬重之色。

雙鞭左右一分,大笑一聲,“李公子,休怪尉遲恭無禮!”

說著話,他一催胯下烏騅馬,大喝一聲,躍馬揮鞭,向李言慶撲去。李言慶一擺手,雄闊海闞棱兩人左右一分,讓出一條通路。就見象龍希聿聿長嘶爆吼,脖頸上趴著的那一層肉鱗,似乎是充了氣一樣,突然膨脹起來,變成一圈肉疙瘩,蹄聲如雷,擦著地面長身竄出。

手握沉香槊七寸之處,李言慶迎著尉遲恭就沖上前來。

這不是什麽切磋武藝,一個是要為父報仇,另一個則是想要竭力活命,雙方都不可能留手。

就連兩人胯下坐騎,似也通靈一樣的清楚,這將是一場生死之戰。

沖刺的過程中,烏騅馬和龍子象龍各出決戰。四蹄極有韻律的踏動,節奏變化不止。短短的十數米距離,烏騅馬和象龍數次變速,試圖來協助主人取得勝利。不僅僅是人在鬥,連戰馬也在鬥智鬥勇。眼見二馬照面,李言慶突然長身而起。沉香槊順勢隨著他的身體拔起,在手中詭異的滑動。

本來,李言慶握在沉香槊槊首一下七寸之處,而隨著他這一長身,大槊滑動,等到李言慶握緊的時候,正是在距離槊纂七寸。大槊一招靈蛇出洞,迎著尉遲恭分心就刺。這槊出的突然,紮的詭異,猛然竄出,果如靈蛇撲擊,快如閃電一般。再加上象龍突然間提速,大槊眨眼間就到了尉遲恭跟前。

尉遲恭也是嚇了一跳。

在他想來,李言慶早年以文出名,後來雖有李無敵之名,估計也是長於謀略戰術。

至於武藝嘛……也許不會太差,但未必能有多麽厲害。可這一交手,尉遲恭不免感到吃驚。這位河南王的武藝,絕非等閑。單只這簡簡單單的一招靈蛇出洞,若非無數次搏殺,絕難有如此造詣。槊未至,而銳氣已然臨近。尉遲敬德大吃一驚,匆忙間在馬上一個側身,沉香槊幾乎是貼著他的身子,擦了過去。胸口只覺一涼,錦袍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赤裸胸膛。

如果他躲閃的慢半分,這一槊就能讓他見血……

尉遲敬德不免心驚肉跳,左手鞭豎起一招順水推舟,貼在沉香槊上向外一推,右手槊趁勢摟頭就打,掛著風聲,呼的砸向李言慶的腦袋。哪知,象龍在這個時候,卻突然間向後一頓,言慶讓過鐵鞭,沉香槊順勢劃了一個古怪的圓圈,槊首變槊尾,槊纂鐺的撞在鐵鞭上。

鐵鞭被崩開,但李言慶卻感到手臂發麻。

這黑廝好大的力氣,不愧被後世稱之為門神。不過,李言慶心裏雖然驚嘆,可胯下馬,掌中槊卻沒有停下。二馬錯蹬一刹那,李言慶單手輪槊,翻手一記橫掃千軍,而尉遲敬德雙鞭背負,招出蘇秦背劍,雙鞭十字交叉向外一崩,鐺的一聲,就撞開了李言慶勢大力沉的一擊。

只一個照面,兩人鬥智鬥勇,各出絕招。

只看到一旁觀戰之人,一個個心驚肉跳,臉色變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