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麒麟高臥聲自遠 第五三章 言慶收徒(第3/6頁)

此前徐世績還不知道這件事,等他知曉後,郝孝德已跑到了河內。

現在好了,這家夥回來了!

徐世績發了狠,誓要取郝孝德人頭。他以裴行儼為先鋒,以蘇定方為中軍大將,率盧祖尚、李玄道,馬周,令八千悍卒,傾巢而出。只殺得郝孝德連連慘敗,退至白馬時,身邊只剩下數千人。

於是郝孝德向李密求援,卻被李密婉言拒絕。

老子得勢了,你過來投奔;失勢時,你給我釜底抽薪。現在你要兵沒兵,要將沒將,還有臉讓我出兵援救?李密重整旗鼓,也正需要殺雞儆猴。這郝孝德送上門來,他當然不會理睬。

於是郝孝德見事情不妙,率殘兵敗將,連夜渡河,逃亡衛縣。

可徐世績仍不肯放過郝孝德,督促裴行儼強渡河水,在衛縣一舉擊潰郝孝德,並斬其首級。

就在徐世績準備返回滎陽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事情給攔住了。

新任汲郡郡守魏德深,奉命重建黎陽倉。

不成想黎陽倉剛一興建妥善,樂壽王竇建德揮軍逼近。魏德深曾是元寶藏的部下,但民望極高。竇建德率兵攻打黎陽倉後,魏德深立刻緊急征召本郡鄉勇。只是臨時征召來的鄉勇,又怎是竇建德的對手?而這時候徐世績的橫空出世,令魏德深眼前一亮,立刻把徐世績所部強行留下。

魏德深不是皇室宗親,但在洛陽,卻極有人望。

即便是元文都、盧楚等人,對他也極為尊敬,否則楊侗也不會派他前來汲郡。這邊魏德深把徐世績才攔下,緊跟著就派人以六百裏加急,廷報東都。他在奏表中說明:汲郡是河北重地,重建黎陽倉,不可再有閃失。而今河洛,東有李言慶,西有王世充,已經足矣。可是我汲郡呢?卻連個能拿出手的人都沒有。若要保住汲郡,保住黎陽倉,徐世績所部必須留下。

氣得楊慶暴跳如雷……

這魏德深,挖墻腳也太狠了吧!

你一下子搬空了我一座軍府的班底不說,那八千悍卒,可是我滎陽郡精銳。

魏德深回信道:“古語雲: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臣。汲郡和滎陽郡都是聖上治下,滎陽的精銳也好,汲郡的百姓也罷,全都是聖上的臣民。如今,我征召聖上的臣民,又有何錯誤?難道你滎陽郡的悍卒精銳,就不是皇上的臣民了嗎?還請郇王能夠教我。”

在洛陽,魏德深是個有名的強項令,性子倔強的很。

他認準的事情,那是斷然不可能改變。若非如此,當初楊玄感之亂馳援東都時,元寶藏也不會緊巴巴的把魏德深送走。這家夥的性子之剛強,即便是在世胄雲集的洛陽,也極為有名。

楊慶這時候也顧不得再去算計李言慶了!

二話不說,就跑去東都,向越王楊侗哭訴……

楊侗卻一臉無奈,“非是孤不為王叔做主,而今滎陽平靜,又有李無敵出鎮,想必無甚大患。汲郡也非常重要,魏德深不禁上奏孤王這邊,連帶著江都和長安,都接到了他的奏章。

代王之意是,黎陽倉關乎平靖河北之亂的勝敗,必須要有一得力之人出鎮。

徐世績既然有此本領,能與李無敵相提並論,想來也有真才實學。再者說了,他出鎮黎陽倉,可隨時跨河攻擊瓦崗寨,也能牽制瓦崗的兵馬。就此一點而言,徐世績出鎮黎陽倉,百利而無一害。”

滎陽兩無敵之名,有楊慶推波助瀾,目的就是想要壓制李言慶。

現在倒好,連長安也知道了此事,楊慶本意是想給李言慶豎一個敵人,可現在……卻平白便宜了魏德深。

楊慶這心裏面的滋味,五味雜陳。

可沒等楊慶回到滎陽縣,魏德深又一道奏章呈上。

保奏徐世績為汲郡都尉,黎陽倉鷹揚郎將,汲郡郡尉之職。

汲郡都尉,正四品品秩,比之徐世績原先的品秩,一下子提升兩級。兩個正四品,一個正五品的官職,等於是把汲郡軍務一手托付給了徐世績。這種信任,又使得楊侗生出萬般感慨。

“王叔,這河南討捕大使之職,也該落實了!

皇爺爺早在上個月就表示,王世充不宜為河南討捕大使。孤亦覺得,王世充名不其實。既然如此,就安排李言慶出任河南討捕大使吧……王叔,你的心意孤能理解。可是這時局,卻容不得我們猶豫。這一次是魏德深搶走了徐世績,你敢保證下一次有李德深,張德深不會搶走李言慶嗎?”

楊慶伏地叩首,“願遵王侄之命!”

這折騰了一圈,到頭來還是李言慶折冠。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費那許多心思?徐世績這次出擊,說穿了還是奉楊慶之命。當初郝孝德渡河,徐蓋在郡府府衙外含冤,懇請楊慶能為徐氏族人報仇雪恨。楊慶也是為了拉攏住徐世績,於是下令徐世績擊殺郝孝德。現在倒好了,郝孝德死了,徐家報仇了,徐世績升官了,李言慶成了河南討捕大使……合著到了最後,只我一個人一無所得,還被人砍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