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將軍百戰碎鐵衣 第八六章 踏雪獅子驄(第3/4頁)

一旁辛文禮突然對房玄齡道:“久聞李公子之名,如今才知道,什麽叫做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房玄齡點了點頭。

在心裏,他卻想著另一件事:如若言慶能年長些,哪怕再長五歲,這天下定能留他名號……

此名號,非彼名號。

在房玄齡的心中,別有蘊意。

接下來,崔至仁之子崔善福也上前和言慶見禮。另有滎陽士紳,紛紛過來問好。而鄭善果卻走在最後,待言慶上前時,他微微一笑,輕聲道:“李公子,咱們又見面了,別來無恙。”

說這句話的時候,鄭善果心裏,是五味陳雜。

一場大亂,鄭氏將面臨前所未有的災難。鄭善願投靠楊玄感,勢必會對鄭氏,造成重大的影響。

他的兒子也死了,這鄭氏未來,該何去何從呢?

對於鄭善果此時的心情,李言慶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一些。

上前見禮時,他突然輕聲道:“善果公,有些事情,終須有些人來承擔。不是你我,就是他人。如今這結果,也許最好……善果公無需太過擔憂。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及早做出準備。”

鄭善果眼睛一亮,從言慶這句話中,他似乎隱隱聽出了什麽。

不過最讓他開心的是,以往言慶和鄭氏的齷齪,他似乎不會再去計較。畢竟,李言慶在此次動蕩中,率先作出了反擊。先是在鞏縣擋住了叛軍的攻擊,而後又與辛文禮等人,聯手收復管城、滎陽兩縣一關。可別小看這兩縣一關,滎陽郡的收復,於整個洛陽戰局,大有補益。

也就是說,言慶此戰之後,其上升的勢頭,已無人能夠阻擋。

他若是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那麽滎陽鄭氏,必將危矣。李言慶身後,究竟站著什麽樣的勢力?鄭善果現在,可真的是無法清楚。

心裏頗為遺憾:如此人才,為何鄭氏就不能留住?

鄭善果心中苦笑連連,但臉上,還是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言慶,這份情意,鄭家記下了。”

李言慶等人,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滎陽縣衙。

剛一落座,言慶突然道:“敢問,哪位是鄭士則,鄭先生?”

鄭士則跟在房玄齡身後,正得意洋洋。聞聽言慶的詢問,他這臉色,陡然間一沉……

言慶會不認識他?

當初他李言慶,可就是從他手裏奪走了族老之位,還害得他不得不親手,鴆殺了他的兄弟鄭士機。

可今時不同往日啊!

當李言慶以征服者的身份,再次踏入滎陽縣城後,他和李言慶的地位,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別看言慶是個白身,可看著大堂上的狀況,恐怕連辛文禮,都是以他馬首是瞻。

鄭士則心裏雖然不舒服,卻要強作笑臉,站出來。

這滋味並不好受,因為他要向一個晚輩,而且是曾被他們想要拋棄,但未能成功的晚輩行禮。

當著滿城士紳的面,這如同是打臉一樣。

鄭士則拱手道:“李公子,在下就是鄭士則。”

“鄭先生能幡然悔悟,可謂勞苦功高。鄭氏能有先生,焉得不興?

房司馬,若非鄭先生在,恐怕復奪滎陽,將成空話。如此功勞,非我等可以做主。如今楊賊已露敗相,洛陽之圍業已解開。今郡守不在,當由房司馬書信一封,送鄭先生前往洛陽才是。”

言慶這一番話,讓許多人聞之一怔。

鄭善果在堂下聽罷,眼睛不由得一眯,片刻後猛然向言慶看去,露出感激之色。

滎陽留守陣亡,接任者未知何人。故而,以管城縣令,滎陽郡司馬的房玄齡,就變成了地方最高長官。論品秩,辛文禮的虹霓關守將,果毅都尉尚高出郡司馬半級品秩。但他隸屬軍府,無權插手地方事務。似這種事情,還真就需要房玄齡代勞。房玄齡點點頭,表示同意。

鄭士則有些發懵!

去東都?洛陽……

也就是說,他將要發達了?

一種難以抑制的狂喜之情,湧上了心頭。

鄭士則連連道謝,在言慶含笑勸說下,才退回遠處。

滎陽雖然收回,可戰事並未就此而結束。楊玄感一日不敗,滎陽郡的防衛,就一日不得松懈。

八月初八,楊玄感退回皇天原,與集結在一處的屈突通、宇文述、來護兒、衛文升四員大將,二十余萬隋軍,進行了一場慘烈無比的大決戰。戰鬥的最終結果,楊玄感被四將聯手擊敗。

十余萬叛軍作鳥獸散,楊玄感帶著親兵護衛,和其弟楊積善殺出重圍。

其麾下將領,李密、韋福嗣等人被俘,韓世鄂戰死於皇天原,另有黑石關守將裴爽,獻關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