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將軍百戰碎鐵衣 第六六章 蹊蹺(第2/3頁)

“令祖,生病了?”

“正是……”鄭言慶嘆了口氣,“此前言慶出征高句麗,家祖提心吊膽,終日不得寐。後來,楊先生想必也聽說過,某無恥之徒構陷於我,致使家祖被千牛衛緝拿,擔驚受怕,至今臥床不起。”

這是一個極好的借口。

你楊玄感就算再霸道,也不能阻止我盡孝道吧。

楊慕不由得眉頭微微一蹙,輕輕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男子。

在他身後,垂手站立一員皂衣家人。身高七尺七寸,頜下黑須,生的齒白唇紅,面似粉玉,氣宇軒昂。雖一身家臣打扮,卻難掩蓋非凡氣度。楊慕的動作並不大,可是鄭言慶一直偷眼觀察他的動作,清楚的看到了他這個舉動。那身後的男子,一下子也進入鄭言慶視線。

這個人,是家臣?

“此事,家主人當然知曉,但不知老大人身體……公子如若不棄,我隨行之人中,有長於醫術者。不若請他查探一番,說不得會有大好的結果?”

“若真如此,言慶感激不盡。”

隨行居然還帶著醫生?鄭言慶這心裏,好生奇怪。

他站起身,領著楊慕來到後院臥房。鄭世安剛小睡一覺,精神倒也不差。正和毛小念說話時,楊慕帶著人,隨鄭言慶進來。

“爺爺,孩兒為你請來一位名醫,為您診治身體。”

鄭世安疑惑不解,“言慶兒,我這身子骨好得很,只是此前受驚,才臥床不起。過些時日,自然可好,何需再請名醫?”

“您身體好的快些,孫兒也能早日放心不是。”

一名隨行醫生上前,為鄭世安把脈。

鄭世安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好拒絕言慶的一番心意。

片刻之後,那醫生探查完畢,又隨著楊慕等人,一同走出房間。

他在楊慕耳邊,竊竊私語幾句,楊慕輕輕點頭,拉著鄭言慶的手說:“公子,老大人的身子……只能說,可惜了!此事我當如實稟明家主人,待老大人安康以後,還望公子萬勿推辭。”

鄭言慶也沒有詢問,送楊慕一行人離開。

不過,楊慕送來的那些禮物,他是照單全收。

在回程的路上,那站在楊慕身後的家臣,突然問道:“楊慕,鄭言慶的祖父,果真病重嗎?”

楊慕說:“回李先生的話,那老兒看似精神矍鑠,實則元氣盡失。

據估計,怕是拖不過半載。鄭言慶倒也不是故意推脫,看樣子確實是脫不開身。我聽說,他自幼被那老兒收養,兩人相依為命。此前他被人構陷,那老兒也著實受了罪,不似有假。”

李先生蹙眉不語,輕撚頜下短須。

不知為何,這鵝公子給我的感覺,總是有些古怪。

雖說不清楚,究竟是哪裏古怪?但是……但願得,我只是胡亂猜想。不過照他的表現來看,卻也不像是一個烈性的人。能做出‘士甘焚死不公侯’,敢於抗旨不尊,怎會是這幅模樣?

“李先生,您可是發現了什麽?”

“倒也沒有……這樣吧,你暗中派人,再次多留意鄭言慶。

雖說他答應要輔佐少國公,可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太正常。多一份小心,總歸不會是一件壞事。”

“如此,小人這就去安排!”

※※※

鄭言慶不知道,他已被別人關注。

送走了楊慕之後,他帶著沈光等人清點那些禮物。這一清點卻不要緊,鄭言慶可嚇了一跳。

蓋因楊玄感的禮物極重,合計價值,近三萬貫。

三萬貫,究竟是什麽概念呢?

這麽說吧,大隋國庫,在開皇年間一年收入,也不過一千七百萬貫。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的花費,大約在十貫左右。再比如魚俱羅,一年的俸祿加起來,才兩千貫而已。三萬貫,等同於魚俱羅十年俸祿。

鄭言慶暗自咋舌,同時也暗自小心。

莫非,楊玄感此時已動了反意?

“把這些東西,全都收起來。”

鄭言慶吩咐完畢,又把沈光拉到一旁:“你立刻去綠柳觀,把禮單呈給姑姑,請她酌情處置。”

這種時候,他可以信賴的人不多。

唯一能夠信賴的,莫過於綠柳觀中的裴淑英。

安排妥當之後,鄭言慶又回到了鄭世安的臥室。毛小念剛為鄭世安擦過面,端著水正往外走。

一載過去,小念出落的越發水靈。

水汪汪的大眼睛,總是脈脈含情,那婀娜身姿,凹凸有致。一襲翠綠長裙,更為她平添幾分靈動之氣。

四眼和細腰,匍匐在門口。

見鄭言慶又回來,少不得興奮的跑過去,和言慶親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