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遼國滅亡(第3/4頁)

《系辭傳》中記載:“天垂象,見吉兇。”日月星辰,風雨霜雹雷霆,皆能明天道、驗人事。天祚帝自即位以來,陰陽愆違,天象錯迕。今日天降大雪,連日不停,此乃上天絕遼國之兆。

天祚見狀,心中大悲,哭著對隨從們說道:“我大遼自開創以來,已有二百多年。萬沒料到在朕的手中,則國衰家破。你等拋家棄子,披堅執銳,拚死力戰,與朕同患災難,可以稱得上是忠臣了。今日金國追兵將至,朕心恤你等家有老小,令你等各自逃命去吧!。”

耶律術者、張仁貴等人急忙跪在地上:“臣等願與陛下一同奔往西夏,共圖復國大計。”

天祚帝傷心地說:“誤遼國者,朕也。朕為皇帝數十年,親近佞臣,以至國家分崩離析,骨肉分離。可惜的是祖宗傳祚百年的基業,至我而絕,朕與自古荒淫暴亂之君,又有何異哉?”

張仁貴勸道:“知恥者近乎勇。既然陛下已知過錯,將來遼國中興之際,也好以此為鑒!”

天祚帝長嘆一聲,心灰意冷地說:“朕知道金兵馬上就要追來,朕的劫數已到!亡國之君往往為人囚禁,或辱於階庭,或幽禁於空谷。朕必不至於此。朕當以血報國,以血灑我大遼土地,亦不失為我祖宗之子孫,縱死也做忠孝之鬼。”

說罷,天祚帝抽出劍來就要自刎。

耶律術者忙上前攔住說:“陛下要保重自己,留得萬金之軀,以圖來日東山再起。”

天祚帝氣極敗壞地說:“你等不必攔朕,朕意已決。朕不願死於金人之手,否則九泉之下,亦無臉與祖宗相見!”

正在此時,一名巡邏放哨的騎兵急馳過來,說金國的追兵已離此不遠了。

張仁貴將天祚帝挾持到馬上,二十余騎殘兵擁著天祚帝惶惶逃去。一直跑到晚上,也不知逃到了什麽地方,只見遙遙的雪地上現出一處草屋,耶律術者忙上前將門敲開,半天從屋內蹣跚地走出一個老者,耶律術者不敢說出實話,便撒謊說是遼國的偵察騎兵,要求在此借宿一夜。老者點頭同意。

不想天祚帝在下馬時,露出了裏面的黃色龍袍,老者猜出他就是逃難的皇上,急忙叩頭拜見,痛哭不止。

天祚帝等人在此偷偷地住了幾天後,拜別老者而去。天祚帝感念老者的忠心,封老者為節度使。於是向西夏方向而去,當逃到應州東六十裏的余睹谷時,人馬又累又餓,剛剛下馬歇息,陡然間,喊聲大作,天祚帝跳起來一看,只見納蘭飛雪率領五百輕騎,已經從谷口沖進來了。天祚帝自知末日已到,便仰天大呼:“天亡我也,不想朕竟喪命於此!”

近旁有一佛寺,寺內一老僧聞聲而出。天祚帝急忙上前探問吉兇禍福,請求指點迷津。

老僧笑著說:“自古以來沒有不亡之國!想我大遼初興之時,乃天下第一強國。太祖、太宗威制中國,天下來歸者甚多,以至遼國延續二百余年。而今陛下施以虐政,以暴易仁,秕政日多,民力浸竭,盛極衰始。及至完顏阿骨打起兵以來,國內更是紀綱大壞,自速土崩,亡征已見。區區生聚,圖存於亡,力盡乃斃,實無回天之力!”

天祚帝悲傷地說:“想我大遼,皇帝曾一日飯僧三十六萬,對佛不可謂不仁;也曾一日剃度僧尼三千人,對佛不可謂不恭;舍錢財,捐土地,在全國大修廟宇,對佛不可謂不虔誠;但佛為何不保佑我大遼?”

老僧手撚佛珠:“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既造孽因,便有孽果。你造孽在先,今日乃上天所報。”

天祚帝淒然道:“想我大遼與一小小女直交戰,以致生靈塗炭,丟城失地,更可悲的是朕竟流離失所,倉惶逃遁如喪家之犬,誠可悲也!”

老僧說:“你失德離心,今日亡國,非女真之能,實屬你咎由自取。不如早早投降,省得傷了他人性命!”

兇暴的張仁貴撥出刀來,上前將老僧攔腰砍死。

納蘭飛雪率領著五百騎兵追到了近前。

上空,盤旋著一只白色的海東青,是“艾尼爾”。

納蘭飛雪騎著一匹快馬,飛馳而來,直取天祚帝。

自從蕭瑟瑟死後,納蘭飛雪心中憂憤萬分,他發誓要捉住天祚帝,將其生吞活剝,以解心頭之恨。所以一直率軍從後面緊緊追趕,攆得天祚帝沒有喘息之機。此時一見天祚帝,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催馬揚刀,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張仁貴擋在天祚帝的馬前,手中橫刀,截住了砍向天祚帝的冷艷奪魂刀,只聽兩刀交錯鏗然之聲,在冷寂的雪野上煞是刺耳。

二人不由分說,便戰在了一起,刀光錯落,在瞬間二人便拆了二十余招。

近身搏殺時,納蘭飛雪猛然看見張仁貴的臉上有一條又深又重的刀疤,從右側的嘴角向耳後斜伸而去,頓時心中一愣,面前的這個黑臉大漢,不就是殺害父親、妹妹的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