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神機箭(第2/5頁)

不過靖邊軍的罩甲防護良好,特別胸腹一帶,有若以前長槍兵的鐵甲。清軍利箭就算勁可貫穿重劄,各銃手中箭,也大多入肉不深,他們輕傷不下火線,仍然堅持作戰。

只有一個銃手被一杆標槍當面投中,貫穿了甲胄,透體而出,踉蹌向後摔倒出去。

又有一個銃手,被一個激射過來的鐵骨朵投中胸口,轟,甲胄破碎,這銃手噴出一大股血霧,染紅了他臉上的鐵制面具。

車陣的醫士們,快速將他們擡下去醫治,他們身後銃手,默默補上他們位置,那五個待戰銃兵,同樣補上這些人位置。

還有一杆標槍,越過戰車,向火銃隊官這邊射來,他身旁一重盾大刀的護衛,手疾眼快,一刀將那標槍劈落。

不料煙霧中,一個忽忽盤旋的飛斧己向隊官當頭飛來。那隊官只來得及左臂一掃,轟的一聲巨響,臂手甲葉碎裂,隊官只覺左臂一陣發麻,這只胳膊,怕是受了傷害。

他口中罵罵咧咧,一個醫士過來,要他下去查看傷口,隊官只是擺了擺手,怒喝道:“火銃,射!”

爆豆般的火銃聲又一波響起,火藥發出的白色煙霧在戰車前彌漫,沉重的火銃激射出一顆顆彈丸,近距離的射擊,那些正藍旗韃子兵的盾牌被輕易破開一個個大洞,就見盾牌後爆起一股股血霧!

“射!”

“射!”

“射!”

排銃中,沖陣的清兵,在幾步,十幾步的距離,尖叫著被一排一排打倒在地。

一個神射手瞄到一個分得撥什庫,“啪”的一聲,他的魯密銃爆出火光,那分得撥什庫胸前透出血霧,踉蹌向後摔倒出去。轟,一門鷹揚炮又爆出大股濃密的火光,一波沖陣的刀盾兵,就在十步外翻滾出去,淒厲嚎叫。

轟轟轟!又一波萬人敵扔去,濃郁的火藥硫磺味道充滿戰車前後。

場面血腥無比,在血水的浸潤下,前方的地面都似乎變得泥濘了。

那些清兵也瘋狂了,雖然傷亡慘重,一些刀盾兵與虎槍兵,還是狂吼著沖上丘陵,到了幾輛戰車的近前。

看火銃的射擊速度,竟跟不上他們的沖擊速度,更有幾個韃子刀盾兵,幾刀就將戰車前的拒槍砍斷,拼命推開幾輛側立的戰車,曾就義有些驚訝,他怒吼道:“右翼火銃兵退後,長槍兵上前!”

車陣右翼的數十個長槍兵一聲大吼,在火銃兵急速後退時,挺著他們的破甲長錐槍,快速來到前方。仍是分為數層,每層十余人,上下列形成錯位,還有一些人作為預備兵,一個長槍隊的隊官接過指揮權。

與火銃兵不同的是,這些長槍兵,搏戰時,將原本戴的鐵制面具縮了上去,以便開拓視野。

這些槍兵剛列好,已是有幾個正藍旗的韃子兵,推開戰車,湧了進來。

他們個個重盾大刀,或是短斧,皆是近戰利器,臉上都帶著猙獰的神情。明軍火器雖然厲害,但近距離搏殺,多不是他們的對手。等會定要好好砍殺這些該死的靖邊軍,發泄先前的怒氣。

雙方一對面,彼此間都是咬牙切齒,戰場之中,任何多余想法都是不存在的,唯一的念頭,就是殺死眼前的敵人。

能充任清國刀盾兵,虎槍兵的,至少都是各旗的死兵或馬甲,甚至是精銳的巴牙喇。他們飽經戰陣,一見眼前明軍的槍陣,立時就有應對之法。

大刀盾牌對長槍,首先就是不慌,自己不先動,槍一戳即隨槍而進,槍頭縮後則又止。進時步步防槍,不必防人,牌向槍遮,刀向人砍,這也是戚繼光著重強調的。

這些清國韃子雖然沒看過戚繼光的兵書,但刀盾的戰法都是相通的。他們狠狠瞪著眼前明軍的眼睛與肩臂,並不看他們的槍頭,顯然刀盾戰技極為豐富。

“刺!”

指揮的長槍隊隊官大吼。

“殺!”

怒吼聲中,幾個正藍旗韃子兵還立足未穩,左右已是有多杆長槍向他們狠狠刺來。

一個持著大盾與重斧的粗壯馬甲一聲吼叫,電光石火的一刹那,在對面兩個靖邊軍肩膀剛動時,他已是搶上一大步,險險滑過刺向他咽喉的一杆長槍。

波的一聲巨響,盾牌又避開一杆刺向他腿部的長槍,手中重斧,就要向一個長槍兵當頭劈下。

這韃子刀盾兵果然非同小可,一下子就將兩杆長槍欺老,眼看那長槍兵非死便傷。

“噗哧!”

一杆長槍如毒蛇般刺透他的咽喉,順勢一絞一抽,這韃子脖子的血,如噴泉般狂飆,他眼中帶著不敢相信,倒在地上拼命抽搐。

眼角余光中,他看到後排一個明軍槍兵,挺著滴血的槍尖,又退了回去。他防住了前排左右兩杆靖邊軍的長槍,卻沒防到第二列錯位間刺來的一杆長槍,生與死只是一瞬間,他再多的遺憾,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