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卷 四海平 第四十節 偶遇

雲燁進了靈堂以後,李承乾想了很久,還是搖搖頭,喃喃自語道:“社稷家國,焉能操於他人只之手,權利握於一人之手是權力,操控在千萬人手中也就不叫權利了。”

雲燁不知道李承乾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這都不關他的事情,現在的事情是好好地把李二送走,完美的埋在昭陵,等長孫死了之後,再把她送進去,最後覆蓋上流沙和巨石,弄死一些覬覦陪葬品的盜墓賊,自己的任務就算是徹底完成,李承乾怎麽想,怎麽做,誰能顧得上。

在大災面前,大唐雄厚的國力就完全展現出了它應有的威力,火車日夜不停地從洛陽運回來大批的帳篷,極大地緩解了人命的損失,十六衛的大軍蝗蟲一樣的散布在這四個受災縣,工部,將作監,玉山書院的建築隊,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建造好了很多的房子,為此,書院的先生對這些地方重新進行了規劃,以前雜亂無章的建築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最省材料的連體房屋,一排排的立在原野上,紅磚碧瓦的非常美觀。

三十萬戶受災,在質樸的大唐百姓的努力下,很快就從災難的陰影裏走了出來,沒有其他原因,只因為春播開始了,只要杏花開,燕子來,日子依舊要過下去的,掩埋掉亡者,牽著耕牛,背著耕犁,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最讓李二害怕的停屍不顧束甲相攻的局面沒有發生,他的靈柩在受人祭拜了八十一天之後,就由一些決意殉葬的宦官擡著走進了昭陵,當斷龍石落下的時候,哭聲遍野,或許上天接受了百姓的誠意,一場春雨不期而至,就向李二為政一樣,先是狂暴,而後就是無盡的撫慰。

關中大地並不因為一個蓋世君王的離世就停下它匆匆的腳步,冒著白煙的火車依舊匆匆的奔馳在長安和洛陽之間,燕子依舊在去年築好的巢下生兒育女,世界平靜的就仿佛不知道曾經有李二這樣一個偉大的君王曾經在這片大地上,征伐過,統治過,或者說存在過……

杜維非常煩躁的在火車站台上走來走去,該死的,從洛陽到長安居然需要一整天?不是說換了火車頭速度提高了麽?為什麽到現在對面的火車還沒有來?單行道就是麻煩,按照杜維的看法,修火車道就該一次修兩條,一個專門往東跑,一個專門往西跑,半個時辰就能有一列火車發出,從效率上來講是最快的,從玉山書院畢業的杜維很容易得出一個最優良的方案,作為大掌櫃,這點計算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問題。

滿腹肥腸的勛貴子弟才是這個世上最大的蠢貨,只知道守著祖先留下來的那點財富懵懂度日,杜維根本就不相信這條鐵路是雲歡自己想出來的,他很自然的將這個功勞歸結到那個受人尊敬的公爵頭上。

從洛陽到晉陽的鐵路聽說這幾天也就要通車了,從晉陽到長安的鐵路也已經開始破土動工了,不過,因為橋梁的問題,想要在最近幾年完成三京貫通,恐怕只能是做夢了。

作為商人杜維的嗅覺從偶來都是敏銳的,聽說玉山書院已經有了一種新式的橋梁設計方案出世了,完全不同於古老的石拱橋,或者吊橋,它承載的重量和跨度是前兩種橋梁根本就無法比擬的,據說這樣的橋梁全部由鋼鐵構成,是名副其實的鐵橋,建造的方法也非常的簡單,只需要把事先制作好的工件用鉚釘鉚起來,搭建在幾個橋墩子上就成了,這樣的橋不但能夠支持車隊馬匹在上面行走,低層也能供火車穿行其上,現在已經有人叫囂要在長江上搭建這樣的橋梁,免得大唐國土被一條大江分割成南北兩岸。

或許這樣的橋在政治上有其他的用途,書院出身的杜維對朝政並非一無所知,但是他不願意去想,他在乎的是鉚釘,想要造橋,需要的鉚釘一定是數不勝數的,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周記的鉚釘是最可靠的,軍中連接大型器具的鉚釘都是周記供應的,沒理由建造大橋了卻不用周記的鉚釘,他這一趟就是打算進京,去找找工部的幾位同窗,看看大橋什麽時候建造,自己好去爭取訂單。

遠遠地聽到汽笛聲,杜維松了一口氣,該死的火車終於來了,等對面開過來的火車轟隆隆的從身邊駛過,杜維才睜開眼睛,火車上總是會落下來黑色的煤灰,非常的討厭。

對面過來的那一列火車一大半都是貨車,只有很少的客車,現在的運貨要比運人賺錢,所以雲家總是盡可能的拉貨,運人,只是捎帶而已。

能坐得起火車的依舊是少數人,騎著毛驢往長安走的人沒少咒罵雲家,杜維明顯不是咒罵的那群人,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火車能快點開!

又等了足足一柱香的時間,杜維已經問了車廂裏的管事三遍了,每回得到的答復就是還有一個沒上來,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