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卷 四海平 第二十一節 文化入侵

攬著腿彎將那日暮抱起來,匆匆的就要進房,那日暮得意的踢騰著小腿,在雲燁的耳邊小聲地問是不是肉肉的……

進了正屋,辛月坐在燈下正在算賬,看到雲燁抱著那日暮進來,啐了一口道:“這就算是發春了,苦守了三年,這些天也不知道消停一些。”

等到她看清楚那日暮的穿著之後,立刻就向被針紮了一樣跳起來就要到處找雞毛撣子,那日暮蛇一樣的從雲燁懷裏溜下來,跳上床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就僵屍一樣的蹦跳著出了房門,雲燁攬著辛月,不讓她去追打,笑著說:“這是後宅,她就是這樣一個作怪的性子,改是改不掉了,這樣也好,把三十幾歲的年紀活的就像十八歲一樣是一種福氣。”

“您就是喜歡年輕的!”只要說起年紀,辛月就暗自神傷。

“你這麽老的我也喜歡,昨晚我們還不是荒唐到半夜?”

辛月拍開雲燁那雙色眯眯的手,拉著他走到桌前說:“您現在也不看家裏的賬本,小武拿走了好多金珠寶貝,您就不過問一下?”夫妻多年辛月還是受不了雲燁這些赤裸裸的下流話。

雲燁把賬簿遠遠地扔開抱著辛月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說:“賺錢就是為了花銷,小武想要造一間白玉京出來,由得她去,把天上的白玉京搬到地下,也算是本事,你以後啊,也不要管這些錢財,把自己活得高高興興的比什麽都好。

我們的錢財無非就是給孩子們留的,如今,容兒,壽兒,歡兒,雷兒的財富你不是都已經分出去了嗎?剩下的就是我們夫妻幾個的。

我們能花多少,依我看啊,等到我們老死的時候,最好把家裏的錢財花完,這樣是最理想的狀態,我早就說過,錢財這東西只有花出去才有價值,留著不用,他就是一堆死物件。”

天太熱,老夫老妻一起洗澡,洗的毫無激情可言,都是在和長頭發較勁,肥皂打在頭發上,用清水沖洗幹盡之後,澀的厲害,拿毛巾一擦,就亂的像雞窩。

天氣很熱,天窗被打開了,隔著紗窗能看到朦朦朧朧的月亮,辛月總是心神不寧的,總想著被丈夫扔到墻角的賬本,支起身子看了好幾回。

雲燁起身從墻角撿起賬本放在辛月的手裏埋怨道:“操心了幾十年,到現在還是一個守財奴,那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值得睡不安穩?”

辛月鼓囊幾聲,把頭埋在雲燁的胳膊底下終於安心的睡著了……

雲燁醒來的很早,今天是書院放榜的日子,也是玉山城最熱鬧的一天,他答應皇帝今天陪著他好好看看盛景,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看海納百川的氣勢。

那日暮嘟著嘴走了過來,坐在雲燁的身邊,既不吃飯,也不說話,辛月不理睬,鈴鐺和小苗只是好奇的看著,不吱聲。

雲燁把粥碗推過去笑著說:“以後喜歡穿那些衣服,咱們在房間裏穿,不要在院子裏瞎胡逛,被外人看見我可就太吃虧了。”

鈴鐺和小苗撲哧一笑,立刻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只有辛月恨恨地說:“再敢穿的透皮露肉的出去,我就把你的腿打折,好人家的女子有誰是那麽穿的?要不要臉了?”

“我看見西市上的那些胡姬就是這麽穿的,而且,妾身在參加姐妹會的時候,道王家的妾侍也是這麽穿的……”

“能比點好人家不?你是什麽身份,那些妖精是什麽身份,人家頭上插一朵大牡丹就敢不穿衣服的站在台子上唱歌,你怎麽不去學?論到官職你都有五品了,一點都不知道自重。”

辛月的話讓雲燁喝進嘴裏的粥差點沒噴出來,難道說長安城裏的婦人已經開放到如此地步了?辛月見丈夫看著自己,黑著臉說:“前些天牡丹花開得艷,道王家的牡丹在長安是數得上號的,道王妃邀請妾身去道王府賞牡丹,說是還有最新的歌舞可以看,據說是從新佛經裏演變出來的,咱家有天魔舞,妾身本來沒打算去看。

後來妾身拗不過那日暮,就帶著她一起去,結果,差點氣死妾身,好好地在園子裏賞牡丹,吃酒,打麻將,過的很舒坦,可是道王妃偏偏在園子裏搭了,一個台子,還告訴我這場戲有個名頭叫做人比花嬌。

妾身原本很期待,以為和往常一樣,都是些沒出閣的小娘子在頭上插牡丹讓我們看,好給小娘子找個好婆家,這在長安城流行好多年了。

結果出來的全是不穿衣服的妖精,頭上插一朵牡丹,肚臍眼上貼著一朵大牡丹就敢搔首弄姿,妾身還以為是誰家的小娘子,問過之後才知道都是有錢人家的妾侍,這就差點把妾身活活的氣死,那日暮這個夯貨,居然還拍著手叫好,活活的丟死個人。”

雲燁笑而不語,大唐的富貴奢靡之氣已經快到了極致,域外的一些歌舞風俗也就逐漸的流傳進來,大食人的妻女,其實就是財富,和駱駝牛羊是一樣的,擁有多少女人已經是身份的象征,現在這股風氣也慢慢地進入了大唐,影響著大唐的社會,一次又一次的沖擊著大唐人恪守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