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家國安 第七十節 屁事

雲燁灌了一肚子的葡萄釀,酸澀的酒漿快把味蕾都要淹沒的時候,李泰從算是趕過來了,這家夥比較機靈,看到屋子裏的氣氛詭異,坐到桌子旁邊抓過來一壇子最烈的酒,就打算先把自己灌翻這是雲燁的故智,以前只要他不想摻和或者不願意聽一些事情,就會立刻把自己灌翻,這樣就能逃過一劫。

李承乾一把奪過酒壇子,對雲燁說:“有糟心事就說,老子扛得住,青雀也扛得住,事情再壞能壞到那裏去。你已經和長孫家扛上了,難道說吃不住勁了,需要我們幫手?沒看見你露出頹勢啊,你的陣勢反而越發的宏大起來,我覺得你在有目的的將雲家的勢力在往京城調,你的兩個兒子全部回來了,原本用各種理由搪塞遲遲不願入京的見虎和寶林也在回來的路上。

嶽州都督薛萬徹恰好趕回來給自己的哥哥上墳,嶺南艦隊的第一分隊如今沿著海岸線正在遊弋,如果預料不差的話這會該進長江了,說說啊,你到底怎麽打算的,真的要和我舅舅翻臉?我覺得這事很可能是真的,公主號進長江,你打算隔斷長江,確保南方嗎?

河西,隴中的府兵最近也有異動,我還聽說何邵也正在往關內趕,你到底要幹什麽,說清楚,該幫的我一定幫。”

李泰驚訝地看著大哥和雲燁,他沒想到雲燁的反擊居然會如此的大張聲勢,別的不說,私自動用府兵,這是要殺頭的,不管你是不是兵部尚書。

“我父皇知道你這麽幹了麽?”李泰急急地問。

“你們兩個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天下大勢上,怎麽就不問問雉奴怎麽樣了?”雲燁推開酒杯冷冷的問這哥倆。

李承乾的臉色僵了一下,那畢竟是他的親弟弟,一母同胞,如果說恨,自然是恨之入骨,但是要他親自說殺掉這樣的話,他還說不出來,所以他對這件事情置之不理嗎,在他看來,李治死定了,就算是自己不推波助瀾,李治也死定了,就是不明白雲燁為何會這樣問。

李泰拿過雲燁的酒杯子倒了一大杯酒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之後才對雲燁說:“不是我們不見雉奴,恐怕是雉奴沒臉見我們吧?

當初他的大軍可是將魏王府圍得水泄不通,你雲家也同樣,李懷仁帶著驍衛的人和大哥的太子六率殺的難解難分,遍地屍體的,他就不擔心我們兩個死在亂軍中?大哥被驍衛的人亂刃分屍?”

雲燁苦笑了一下,拍著桌子說:“有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婦人很可憐,他的兒子瘋了,每天中午,老頭和老婦人都要帶著食物去看他的兒子,親眼看著他的兒子發完瘋睡著了才會回去,你們覺得這對夫婦可憐不?”

都是聰明人,誰會不知道雲燁話語裏的含義,李承乾噗通一聲坐到地上,李泰淚如泉湧,雲燁接著毫無表情的說:“他的那個兒子作惡多端,誰都想殺他,一個姓雲的也想殺,並且已做好裏準備,結果,看了那一幕慘景之後,他心裏恨得發狂,卻死活下不去手,不是同情那個瘋子,只是覺得那一對老夫婦可憐。

走吧,倒黴事我一件都沒落下,好事情我一件都趕不上,我被這件事虐待的夠嗆,你們也不要想著逃掉,娘的,國法和人情糾纏在一起,想死都死不痛快。

你們問我為何要糾集力量,老子是要自保,這一次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老子不想害誰,但是也不想跟李懷仁一樣當一個冤死鬼,他就是死在我懷裏的,抓著我的手求我殺了他,害怕我找不準一刀斃命的地方,抓著我的手幫我瞄準,去他娘的,我受夠了!”

雲燁越說越是激動,一擡手就把桌子掀了,桌子上的酒壇子碎了一地,濃郁的酒香頓時就彌漫開來。

李承乾面無表情的往外走,走到門口對雲燁和李泰說:“我們去看看,你說得對,這是李家的齷齪事,要糟心就一起糟心吧,我們是親戚,逃不掉的。”

東宮的西墻後面就是武德殿,那裏開了一道小門,小路上滿是腐爛的樹葉子,這條路已經很多年沒有走過了,侍衛的要是打不開那把生銹的鎖,只好找來一把錘子將鐵鎖砸斷。

走進皇宮之後,李承乾才看著密密的樹林對侍衛吩咐道:“把這裏的樹木全部伐掉,他們擋著我看不見萬民宮。”

李泰拿腳蹭著地面的樹葉對李承乾說:“大哥,我要搬回武德殿,你別多想。”

李承乾慘笑一聲道:“還想什麽,去看看雉奴,如果真的瘋了,我要上請罪折子的,人越活越沒意思,整日裏勾心鬥角的,連自己的本來面目都忘了,眼睛能看到天下間最細微的變化,卻看不見自己老父老母的酸楚,走吧。”

三個人在雲燁的帶領下在皇宮裏橫沖直撞,沒人敢阻攔,走到太液池邊上,李泰咣當一腳就踹在大門上怒吼:“給老子打開!你要敢不打開,老子就把太液池的水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