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家國安 第二十四節 艱難的旅程

在無色最瘋狂的時候,雲燁將玉牌從架子上拿了下來,那枚玉牌不斷地在他指間翻滾,充滿了誘惑,沒等無色開口說話,雲燁張嘴說話了:“去那個遙遠的地方不是一兩個人能行得通的,或許一個團隊也不行,我很想知道你們到底用了什麽辦法到達了那裏,還能活著回來,而不是被那些土著將你們扔進幽深的祭壇裏?”

無色有些失望的看著雲燁手裏的玉牌,轉身向長孫行禮之後說:“老身已是出家人,也就這一身臭皮囊可以任人處置,生死之事還動搖不了貧尼的道心,隱瞞身份遊走於人世間,雖說如同清風拂過大地,然而這大地畢竟是皇家的,這是我們的過錯,請娘娘見諒。”

長孫搖頭道:“人有名字樹有影子,如今的大唐天下不是容不得人說話的天下,長安市上鼓噪喧聲,質疑朝政指摘君王之輩數不勝數,你可曾聽說有誰因言獲罪嗎?如此納影藏行所為何來?當初道明身份,難道我煌煌大唐就容不下一個新的學派麽?”

本宮自幼束發就學以來,學的無非就是一個正大光明,大師正因為學問精深,佛法無邊這才被皇家邀請主持赦建感業寺,為人倫計,為皇家的威嚴計,想請您用高深的佛法撫慰這些出宮的嬪妃和宮人,去除凡人心,得到大解脫,而你自己就立身不正,如何管束這上千修士?”

無色稽首道:“此中緣由不足與外人道,娘娘乃是貴人,不問也罷。”

說完這句話,無色就垂首低目默默誦經,再也不說一句話。

雲燁嘆了口氣對長孫說:“他們確實有苦衷,說不得,田襄子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當年他困足於天門之外宛轉呼號不得寸進,最後身死道消,你們作為田襄子的弟子,讓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越過冰川踏上另外的一片土地,行程數萬裏到達那個所謂的太陽神國。

如此堅韌的意志令雲燁欽佩萬分,我不知道你們這一趟探險到底死了多少人,但是我相信,這一路必定是血淚斑斑。

無色大師,我之所以將娘娘請來感業寺,不是要徹底的清除你們,而是要將你們這一次的傳奇經歷通過娘娘之手,宣告於天下。

智者無憂,勇者無懼,而無敵於天下的唯有仁者,如今天下清平,我們用不著行俠義於道衰,為天下人做個表率還是沒問題吧。

這一趟行程算上是大智大勇,如果能將所見所聞告知天下,就會成為與上古先哲比肩的仁者,田襄子已經因為罪孽深重,得天門而不入就是他最大的懲罰,大師何苦要守著那些陳年的老規矩不撒手,難道你也想步田襄子的後塵麽?”

無色的臉龐抽搐一下,澀聲問道:“難道你白玉京就已經把自己的胸懷徹底的向世人敞開了麽?賓媚人,狐媚子荼蘼天下近千載,難道如今一招頓悟,成佛成聖了?”

長孫伸長了脖子瞅著小武,雲燁是什麽人她根本就不關心,她其實對賓媚人,狐媚子的說法早就聽說過,自從雲燁不肯把小武嫁到皇家,她就認為小武就是傳說中的狐媚子,如今仔細的瞅一下小武,只見她體態婀娜,目光流轉,顧盼之間媚意頓生,精致的面龐如同畫中的仙子,不由自主的將小武就是狐媚子這件事確認了個十足十。

不過當她瞅見小武的手和狄仁傑的手緊緊扣在一起的時候,不由得發出會心一笑,她才不管雲燁到底要和無色說些什麽,到底要幹些什麽,反正到最後自己總會知道的,用不著費心思去猜,自己執掌六宮,統禦天下粉黛,除了皇帝太子以及自己的幾個孩子,其余的事情都無足輕重,舉世攻唐都未能動搖大唐的根基,小小的一小撮人能奈大唐何?

“白玉京當然向世人敞開了胸懷,玉山書院教授的許多科目就是脫胎於白玉京,大師也是我大唐人,自然可以去玉山書院一觀。”

“你說貧尼這樣的人也能一窺你白玉京大道?”無色吃驚的擡起頭看著雲燁。

“當然,每年前來玉山書院交流學習的學者不下百人,只要是我大唐人,自然百無禁忌。現在雲某正式邀請大師前往玉山駐錫,如果哪位老農也在,不妨一同前往,玉山農學院一定掃榻以待先生光臨。”

長孫接口道:“無色大師,你身份不明,不宜留在感業寺,看在你主持感業寺並無差錯的份上,本宮會特意在山清水秀之地為大師修建一座無色庵,感業寺乃是皇家隱秘之所,大師就放手吧,本宮今日要徹底清查感業寺。

紅袖,你這就回宮,命幾位老供奉前來,與本宮一同清查。”

長孫的貼身宮女領了旨意就匆匆出了惠鳳閣,無色老尼的臉上就成了一片死灰。

雲燁悄悄地向長孫挑起了大拇指,結果被長孫狠狠地瞪了一眼,嘴裏說的甜蜜蜜,背後捅刀子這種小把戲長孫見多了,根本用不著別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