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家國安 第六節 白板

計劃就是這樣的,現在滿世界的人統統閉上了嘴巴,沒人再敢說征西軍半個字,人和瘋子不能一般計較,杜如晦開始殺人了,一殺就是好幾萬,雲燁開始揍皇家的人了,一上手就屠城三天,這都不是思維正常的人能幹出來的事情,這兩個在大唐以智慧和理智出名的人偏偏幹出來了,而且一出手就讓整個長安籠罩在不安的氣氛中了。

沒有人再敢刺激這兩個瘋子,這是房玄齡說的話。

茫茫的沙漠中,駝城依舊不慌不忙的走著,雲燁和杜如晦坐在幹凈的屋子裏喝茶聊天,排解漫漫長路上的寂寞。

“我們幹的事情一定讓天下人震驚了!”雲燁幫著杜如晦加滿茶水笑著說。

“不如此還能怎麽辦?我們的苦衷只能到了長安之後再向陛下陳述就是了,現在我們就這樣直接往玉門關走會不會引起騷亂?”杜如晦若有所思的問?

“騷亂?不會,杜相啊,駝城根本就進不了關內,不說別的,駝城能走進玉門關嗎?排成一字長蛇陣也進不去,誰敢把玉門關的城門給拆了?就算是把玉門關的城門拆掉,這一路上有多少地方適合駝城行走?秦州那種狹窄的小路就不要提了。”雲燁對這件事情倒是非常的坦然。

杜如晦一驚,手中的熱茶水頓時就從杯子裏蕩出來,他放下茶杯,拿手帕擦幹了水漬,瞅著雲燁自嘲的笑了一下說:“老了,老了,心態居然不穩了,駝城有它的時效性,現在確實沒有必要維系這樣龐大的一個作戰利器了。

不過,這是你的想法,陛下可不會這麽想,你看著一定會有人來接受駝城的,咱們的大軍也不是所有人能回到長安,仆從軍已經趕去了高昌,咱們慢慢的趕路,你不就是在等朝廷的反應嗎?難道說你真的在西域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不是待不下去,而是不能再留在西域了,作為臣子是不允許有自己的自留地的,這是大唐的規矩,這條規矩我們都要遵守才行。

玉山書院已經和雲家的關系已經過於深厚了,如果我再把西域當成自家的後花園,就算陛下不懷疑,朝廷裏的大臣們也會群起而攻之的,到時候會讓陛下很難做,陛下難做之後無非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雲家退讓,一種是大臣們退讓。

這兩種可能沒有一種是對雲家有利的,所以快刀斬亂麻,帶著一屁股的問題回長安,該挨罵就挨罵,該受罰就受罰,總之我打算在雲家莊子種地,如果有可能,我連書院都不會去,等我躲過這場風波,在和那些多嘴的混賬慢慢算一算舊賬。”

杜如晦呵呵一笑,在雲燁的肩膀上拍了拍說:“就這麽說定了,老夫回去之後就搬到玉山別墅去住,劃船,釣魚,喝茶,飲酒,你要是不嫌跟著一群老人悶得慌也可以過來。”

“不去,你們這些老先生就是喜歡沒事幹說我,要是你們鬧僵了,一定不會找別人的事情,只會把火氣撒在我頭上,這樣的傻子我才不去做。

長安城裏好玩的事情多了,去燕來樓看艷舞也比跟著你們受罪強。”

杜如晦聞言只是笑笑,他不相信雲燁回到家裏以後會安寧下來,自己的告老文書已經獲得了皇帝的批準,估計房玄齡的文書也該批下來了,急流勇退謂之知機,這個時候退下來,對誰都好,情誼也能保全,對於皇帝來說這是難得的佳話,兩只年老體弱的老狗攆不了兔子了,給一個體面地下場乃是應有之意。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榮休時的盛大場面,神色有些迷醉,又有些哀傷,扶著窗欞看著漫漫黃沙一時間就忘記了雲燁還在那裏傻傻的看著自己。

不叨擾一位老人回憶自己的崢嶸歲月,雲燁悄悄地從門裏出去,吩咐護衛小心伺候,不要讓別人來打擾。

老杜的意志似乎變得很消沉,躲在自己的房間裏三天都沒有露面,雲燁再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的眼窩都深深地陷了下去。

這是退休綜合症,官當得越高,病來的就越重,雲燁有治療這種病的經驗,李淵的失落綜合症都已經被自己治好了,一個宰相而已,算不得什麽。

所以當孫仁師見到杜如晦的時候,就發現他正在和雲燁,無舌,還有一位不認識的老人在打麻將,那日暮夫人如同花蝴蝶一樣的穿梭在麻將桌周圍伺候四位打麻將。

半個月跑了快兩千裏地的孫仁師摸摸自己臉上的凍瘡,忽然覺得自己很冤,為什麽自己要在寒冷的季節裏日夜不休的在戈壁沙漠上行軍?

瞅瞅幾位輕衣博帶的在溫暖的房間裏打麻將,桌子周圍全是一些不知名的瓜果,雖然只是罐頭,但是那幾個青色的梨子擺在那裏,這東西在沙漠裏有多珍貴孫仁師知道的清清楚楚,自己也是出自大富之家,現在見到這些水果,還是忍不住吞咽了幾大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