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天山明月 第十八節 爺爺生在天地間

大帝號入南海是瞞不了有心人的,它巨大的身姿在長江裏遊弋,君王般的巡視自己的領地,就連瞎子都能感受到它帶來的壓迫感。

那些補給船只跟不上大帝號的速度,雲燁也不願意被他們拖累,大帝號順著滾滾長江水幾乎一日千裏。

和雲燁的煩躁不同,盧承慶心中充滿了歡樂,他沒有想到自己掌控嶺南水師會掌控的如此的順利,清除陸戰隊的時候還以為會受到阻礙,哪裏料到,那些人一言不發的就收拾行禮離開了嶺南水師,上了海運行的幾艘大船,連回頭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去了明州,聽說明州刺史牛見虎會收留這些人。

雲家和牛家是個什麽關系盧承慶知道的非常詳細,有這樣的舉動絲毫不奇怪,他只是奇怪高山羊子的要求,說這一次回國,帶的貨物太多,她的船幾乎裝不下,需要得到嶺南水師的幫助。

“這個女人分不清主次了麽?”盧承慶看著手裏的信函對自己的副將說。

“確實如此,哪怕她帶的是金山,也沒有嶺南水師過去迎接的道理,大唐的赫赫軍威還是要的,錢財雖然重要,末將認為顏面更加的重要。”

盧承慶點點頭說:“我們初來乍到,千頭萬緒的,自己的事情都沒有理順,邕州,廣州,泉州,這些有市舶司的地方,對我們的敵意都很重,那些軍中的悍將,對本帥的到來也很不滿,你看看,雲燁幾乎把嶺南水師弄成自己家的了,如果沒有那些五蠡司馬存在,嶺南水師早就成了私人武裝,這還了得。

這個時候我們沒必要出動,就停在泉州,你去寫信命高山羊子即刻帶著船隊趕到泉州接受整編,現在錢財不重要,重要的是接收高山羊子的部族。

將他們打亂之後,分散進入個營,命五蠡司馬加緊甄別,手上有大唐人命的一體斬除,這是禍害留不得,否則被雲燁抓住痛腳,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雲燁就算是再混賬,但是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那就是海盜的野性難除,做了一天的賊,賊性就會入骨,如果在大唐的內海發生嘩變,你我的腦袋難保,所以,當務之急就是緊急削弱高山羊子的力量,給他留一部分的精銳能夠幫著我們斂財就好。”

副將點頭答應,出去找書吏寫公文,盧承慶自己留在船上,準備再和五蠡司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替換幾個校尉,一個主帥要是對自己的部隊連掌控權都沒有,就成笑話了,領兵作戰多年,盧承慶並非一個一無是處的草包。

閉上眼睛慢慢的回憶自己遇見高山羊子的點點滴滴,只要一回憶,腦子裏全是女人粉嫩的身子,天魔舞雖然去除了魔性,但是那種最原始的誘惑依然存在。盧承慶非常的想再見識一下,想到高山羊子從今後會變成自己的禁臠就渾身發熱,那個妖精一樣的女人嫁給淵蓋蘇文實在是可惜了。

對於雲燁的暴殄天物盧承慶已經是無話可說了,一個好好的紈絝見到絕世的美女不但不動心,反而時時刻刻想著怎麽把那個女人的腦袋砍下來,算不得真英雄。

大丈夫胸懷吞吐宇宙之機,胸中能夠容納萬千錦繡,豈能事事都下殺手,這個世界上美好的事物不多,多加憐愛也就是了,何能辣手摧花?他也算不得一個真紈絝。

國家強大到了如此地步,放眼望去,四海無敵,正是吾輩縱情歡樂之時,小小的一股海盜焉能壞我大唐江山,以前就看不慣雲燁將一個弱女子趕得滿大海亂竄,現在好了,等美女過來,需要摟在懷裏肆意蜜憐好好安慰一下她這些年的苦楚。

心裏像裝了一團火,盧承慶走上甲板,見桅杆上的碩大的氣死風燈還在亮著,刁鬥上的斥候依然在四處觀察,前方每隔五十丈就形成一條封鎖線,嶺南水師的四支艦隊眾星捧月般的圍著自己的座駕,再遠處,還有兩艘戰艦在月光下不停地巡梭,這是斥候船,只要有警,這兩艘船就擔負著上前阻攔的任務,為後面的艦隊爭取準備的時間。

海港邊上也有軍士在來回的巡視,不給敵人任何的空子鉆。

雲燁被人家吹捧成名將,也不是沒有道理,至少盧承慶就沒有發現有什麽地方需要改進的,他不是莽撞的笨蛋,既然雲燁的不只沒有漏洞自己何苦去做改變,這些人都是大唐的府兵,不是弄一個人的私人武裝,只要跟著自己時間久了,自然會歸心。

雲燁能用錢財來收攏人心,自己也可以,做了這麽些年的無本買賣,自己也不缺少那點散碎銀子,當兵吃糧乃是天經地義,用不著過於苛待軍士,還要靠這些兒郎給自己爭取更大的權益呢,為將者,沒有兵屁都不是,只要看看京師裏的那些老將就知道,幫皇帝守宮門?這算個什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