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天山明月 第十三節 高麗人進京了

雲家和盧家翻臉了,決裂的非常徹底,雲家的當家主婦不但退還了盧家的禮物,並且隔絕了和盧家的一切往來,就連生意上的往來也徹底的斷開了。

雲家做的絕,盧家更絕,嶺南水師徹底的來了一場大換血,冬魚,人熊都被清除出嶺南艦隊,陸戰隊因為是雲燁自主招收的被盧承慶掃地出門,幸好有明州刺史牛見虎收留,否則,只能回兵部等候重新安排,盧承慶沒有等到來自兵部的小鞋子,能給嶺南水師的物資兵部從未欠缺過半分,幾乎做到了有求必應。

李二對雲燁大度的心胸大大的誇獎了一番,為了彌補雲家的損失,一個銀青光祿大夫的職銜又掛在了雲燁的頭上,讓長安的勛貴們大為羨慕,現在文散官比武散官值錢。

高麗人終於要進京了,如今被鴻臚寺安排在新豐縣驛館等候朝廷的安排,這是一場非常大的慶典,高麗一滅,國朝再無憂患。

“侯爺,咱們兵部難道不該去參加這場盛典麽?這可是咱們赫赫軍威逼降的結果,其余五部都派人參加了,咱們兵部不去,說不過去啊,中書已經催促三遍了。”兵部郎中吳元義圍著正在簽約文書的雲燁轉圈子,兵部的各項奠儀都是由他負責的。

“有什麽好看的,仗打了半截子就投降,毫無軍人的節氣,一群可憐蟲而已有什麽好看的,沒見張亮都不去看,我們也不去,該是我們的功勞跑不掉,今晚兵部會餐,全部去八珍閣,好吃好喝好歌舞的伺候,比大熱天看可憐蟲強多了。”

“好我的侯爺啊,張亮回京不去看高麗人投降是因為他想幹掉高麗人,現在被陛下軟禁在家裏,無令不得出門,咱們兵部不去,隊伍裏少了一大塊很難看,房相斷然不許儀式出任何紕漏的,您要是厭煩,咱們去打個轉就直奔八珍閣,這樣比較穩妥啊。”

雲燁放下手裏的筆,懶洋洋的擡起頭看著吳元義說:“侯爺我現在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像是一個受氣包?誰都欺負到腦袋上來了,房玄齡扣著咱們的《海疆防衛疏》不發是個什麽意思?十天前就該下發到沿海各州府的折沖府裏去的,去問問是什麽意思。”

吳元義見雲燁不同意去朱雀街列隊,嘆了口氣就去找房玄齡去問公文的下落。

皇帝去了五鳳樓,三省五部全部去了朱雀門,兩台禦史風儀赫赫的拱手立於道邊,十六衛依仗兵馬盔明甲亮的一字排開,大熱天還披著猩紅的鬥篷也不怕悟出痱子來。狂熱的長安市民將朱雀大街圍得水泄不通,街道兩邊的高樓上不時有歌妓在唱鼓舞人心的軍樂,往日裏油頭粉面的紈絝們統統穿上了戎裝,裝模做樣的彈劍高歌,一副恨不得立刻就投筆從戎的模樣,當然,這都是為了烘托一種泱泱大國的氣氛,要是真的被抓去戌邊,這群混蛋跑的比誰都快。

皇宮裏面安靜極了,皇後,妃子,皇子,公主,也跟著皇帝去了五鳳樓,外宮百官辦事處,只有兵部還有人在進出,不過幹活的也沒幾個,雲燁自己就躺在花叢深處睡覺,部下自然無心辦公,圍在樹蔭下喝茶聊天。

“老周,你和侯爺相熟,你說說,侯爺為何不準我們去朱雀門看降俘?我聽說這一次規模很大,鴻臚寺費盡了周折,光是給這些投降的勛貴們做衣衫就用去了綢緞千匹,那個高麗王高建武的金冠還是重新打造過的,聽說還動用了內府的珍藏,不去看可惜了。”

“侯爺的軍功一大半就是建立在高麗人的頭上,知道不,侯爺本來打算再從高麗人身上弄些功勞,好把自己的傳國侯,改成傳國公,誰能想到高麗人竟然降了,讓侯爺的打算落空,現在好了,沒地去撈軍功了,你要知道,咱大唐在貞觀九年的時候重新改了制度,非軍功者不得封爵,現在天底下咱們那裏還有敵人,爵位止步於此,您想想,咱侯爺那是心高氣傲的主,能受得了這個?”

“對,對,對,的確是這個理,狗日的高麗就不能鼓起勇氣和咱們再拼一下?哪怕做樣子也好啊,這樣大家都能得點軍功,投降都招人恨,不會做人啊。”

雲燁沒心思聽這些閑話,昨夜被那日暮糾纏了一晚上,這個女人想要個兒子都想瘋了,天知道從那找來的方子,一定要夫君依法施為,說是這樣做能懷男孩,不安她說的做,就會大哭,無奈之下陪著她拜便了所有的角落,現在是補覺的時候。

朱雀大街上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萬歲之聲,巨大的鐘鼓同時響起,擾人清夢,雲燁早就做好了準備,耳朵裏塞滿了棉花,對外面的事情真正做到了充耳不聞。

李二剛從百姓歡呼萬歲的陶醉中清醒過來,就看到城樓下的百官群怎麽看怎麽別扭,三省六部為陽數九,現在生生的少了一塊,看起來少了很多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