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智慧之城 第二十二節 薛萬徹的計謀

極度有組織晚會經驗的龐玉海,帶著十幾個書院的學生在球場上堆了一個巨大的柴堆,趁著大家遊玩累了,就給柴堆潑上火油,一支火把撂進去,柴堆就熊熊的燃燒起來,等到勛貴們都湊過來,八個短打扮的學生就在八張桌子上開始瘋狂的跳起了胡旋舞,尤其是跪在桌子上完全靠腰力騰空而起的時候,頓時就點燃了勛貴們跳舞的熱情。

直到這個時候雲燁才發現自己才是真正的土鱉,許敬宗都能呼喝著瘋狂的轉幾個圈子,只有自己對舞蹈一竅不通,薛萬徹跳的興起,甩掉衣帽,給頭上紮一條紅帶子,露出黑魘魘的胸毛,大猩猩一樣的在胸膛捶兩下,一縱身就上了桌子,和那個書院的學生對舞。

兩個人跳的熱氣騰騰,油光水滑的肌膚上全是汗水,就這還不肯罷休,依然花樣百出,李綱不時地啜一口果子露,笑眯眯的看著這群人表演。

很沒勁,只有一大群熊一樣的男人在跳舞,卻沒有一個女子上去跳的,當然,希帕蒂亞這種人雲燁從來沒有把她歸類到女人的行列裏去。

自己爬上一張桌子,擺著花裙子就開始跳古怪的舞蹈,裙子底下的褻褲若隱若現,看的別人目瞪口呆,李泰的面孔黑如鍋底。

李綱無比滄桑慵懶的聲音在雲燁的耳邊響起:“這就是大唐,熱烈的像火,澎湃的如同巨浪,輕盈的和春日的和風一樣,該快樂的時候我們不做作,該嚴肅的時候我們不輕浮,該勇猛的時候我們就像猛獸,該溫和的時候我們就是退潮的浪花。

多好的時代啊,小子,你有幸生在這個最美的時代裏,並且能為他添磚加瓦,這就是一種福分,你沒有經歷顛沛流離的戰亂,沒有經歷過易子相食的慘劇,沒有傷感過生離死別,沒有經歷過太多的爾虞我詐,何其幸也。

老夫已是行將就木之人,往來歲月已經屈指可數,可是老夫還是留戀這個時代,寧願苟延殘喘也不願意離去,多美啊,小子,老夫出生於苦難之時,成長於顛沛流離之間,側身於謊言和欺騙之中,如今,快死了才品嘗到做人的甘美。

老夫嫉妒你啊,你的經歷裏只有雄闊和壯美,沒有使人潸然淚下的屈辱和悲哀,這兩種感情也不該出現在你的生命裏,小子,加把勁,讓這個最美的時代多延續幾年,老夫轉生之後也想從幼兒時期就感受一下這樣的自豪。”

李二和長孫也站在一邊看,李綱的這番話與其是在對雲燁說,不如說是在向李二進言,不要輕易的打破現在的好時光,他敏感的覺察到了李二的變化。

“李卿啊,所謂剛不可久,柔不可守,繁華盡處必然就是無盡的悲哀,朕是天下的主人,最大的渴盼就是能讓盛世永留在這片土地上,然而,朕的壽命是有限的,一千萬聲萬歲的祝願也不能使朕的生命多留存一刻,朕可以很肯定地說,在朕的生命裏程沒走完之前,盛世必將綿延,可是朕無法保證百年後他依然能夠保持如此昂揚的姿態。

所以,朕必須未雨綢繆,我們的心是一樣的,午夜夢回之時朕也是滿頭虛汗,太極宮深處似乎有朕的夢魘,直到萬民宮出現,朕在那裏安寢才能感受到無盡的愉悅,因為那裏的一磚一瓦,一梁一柱,都是百姓的心意,而非百姓的血汗。

每次批閱奏章,朕都在問自己是否將百姓的利益放在了首位,一旦私心湧現,朕就慚愧的口不能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朕早就說過,忽視了百姓的力量,其實就是在自取滅亡。

您不必擔心,民心在朕的身邊,朕就是無敵的,任何想要毀滅這個最好的盛世,都會成為朕的切齒之敵,必將被朕碾成齏粉。”

聽了兩位的話,雲燁想跑,一個告訴皇帝說現在的時代已經很美了,你不要亂來,大家你好我好的請你當皇帝,你高高在上的享受盛世,我們在底下安心的過自己的日子,求求你,別亂來,這個盛世我沒過夠,下輩子還想享受。

另一個告訴他,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老家夥想過安生日子,就要幫我聚攏民心,老子才是天下的主人,必須幹掉一些人,只有這樣盛世才能延續下去。

李綱坐在椅子上拱手向李二施禮,李二也拱手回禮,兩個人不知道達成了什麽條件,反正都很快樂,還幹了一杯酒。

薛萬徹已經開始在地上翻跟頭了,希帕蒂亞也開始把裙子撩的更高,龐玉海敲出的鼓點越發的密集,吹蘆笙的那位腮幫子鼓得溜圓,面紅耳赤,雙目突出,蘆笙都已經發出破音了,還有拿著手鼓跪在地上死命的敲的,雲燁認為現在鉆進貴婦貴女群裏可以肆意的吃豆腐而無人會察覺,因為她們都瘋了,手帕,汗巾,鞋子,甚至頭上的首飾都在往桌子上飛,她們已經把這裏當成長安的歌舞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