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蟄伏 第三十一節 老子為什麽要造反

雲燁奇怪的看著長孫說:“娘娘,當初鄒衍給秦皇獻《五德終始說》的時候,秦皇是何等的喜悅,董仲舒將儒學這個絕世美人獻給漢武帝之時,漢武是何等的狂喜,怎麽到了陛下這裏。我們獻書就成了羞辱陛下?

《貞觀紀要》絕對是一本治政的百科書,陛下想要了解任何一方面的要點,都會從這本書裏找到,魏征的《貞觀補遺》是他一聲嘔心瀝血的結晶,就算是一家之言,也必定能給陛下極大地啟發,房謀杜斷早就名揚天下,微臣就不信他們倆人合著的《貞觀心得》會對陛下沒有裨益,至於顏家的顏氏家訓,微臣聽顏之推老先生說過,稱為教子奇書絲毫不誇張,李靖,李績倆人搜羅軍中武器,編寫了新武器在大軍作戰中的作用和恰當的使用辦法,這本書微臣都沒有看到,可見兩位老將對它是何等的重視。

我們之所以把這些書獻給陛下,就是因為我們敬陛下,愛陛下,聽到陛下想匡正自己的得失,就不約而同的把自己認為最合適的書籍獻上,盡一個臣子的忠敬之心,何來羞辱只說,拿自己畢生的心血去羞辱一個偉大的帝王,不是這些智者能趕出來的事情。”

長孫的怒火逐漸平息下來,又問雲燁:“為何是現在,為何要挑這個時間進獻,本宮敢說,只要錯過這個時間,陛下收到這些書也必定會像秦皇漢武一樣的喜悅。”

“娘娘啊,書是用來讀得,不是放在架子上讓蟲子咬的,您以為我們編寫這些書很容易嗎?陛下如果不讀,我們的心血就白費了,現在恰好是陛下迷茫的時候,陛下需要形成自己的治政理念,自然就會研讀這些書籍。

早年‘民為水,君為舟’的理念為大唐開起了盛世的神話,現在的大唐在走前人從未走過的道路,大家都是在摸著石頭過河,陛下也一樣,前面的路是黑的,誰都沒走過,所以就把自己的所思,所得獻給陛下,讓陛下從這些理念裏提煉自己的思想,好找出一條最適合大唐君臣百姓走的道路,什麽是忠敬,這就是最大的忠敬。”

長孫也變得迷茫起來,以前得心應手的政務,現在變得非常的陌生,一座嶽州就讓她雲裏霧裏的看不清楚,更不要說整個大唐疆域了。

“皇後,讓青雀備齊儀仗依弟子禮替朕去拜謝那些準備獻書的臣子,雲燁說的沒錯,他們的這份忠敬之心不容抹殺。”李二的聲音遠遠的從大殿裏傳了出來,雲燁剛才大聲說話,其實就是講給皇帝聽的。

皇帝發了話,這場風波就算是圓滿的渡過去了,嶽州的勛貴又恢復了往日的逍遙,李泰很忙,每一次代替老爹去感謝人家,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更折磨,八月的嶽州酷熱難當,李泰身上的穿著冬日祭天的禮服,襖,袍,夾衣,深衣,綬,佩,節,冠,靴子一樣都不能少,一場禮儀下來就是一整天,好不容易把這活幹完了,李泰全身就長滿了痱子。

身上擦滿了香粉和雲燁兩個人赤著上身,穿著短褲蹲在池塘邊上吃漏魚,兩碗冰涼酸爽的漏魚下肚,李泰舒了一口氣拍拍身上的香粉對雲燁說:“那些老不死的怎麽還不死?他們不死我快死了,咱們什麽時候能混到老不死的地步?”

“等我們成了老不死的,現在的老不死就死光了,天大的榮耀,還一個勁的怪我多嘴,魏征的嘴臉最是可惡,明明一副想把紗布拆下來看皇家禮儀到底足不足的沖動,偏偏對我說他的那本《貞觀拾遺》還有缺漏未曾補充完,都已經裝訂成冊了,還修改個啥,就會裝!”

李泰惡行惡相的扯開褲頭往褲襠裏兜風,愉快地說:“我父皇放了三次血,現在頭不疼了,孫先生也說病情已經無礙了,孫先生不許我父皇再喝自己的血,說血液這東西一旦流出體外就沒用了,喝兩杯子血不如喝兩碗雞湯合算,血喝多了還會上癮,我父皇都被唬住了。

燁子,幹嘛要我父皇死命的讀書啊,這些天我父皇都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了,處理完朝政,就是不斷地看書,有時候看得歡喜,有時候憂傷,有的時候還有些尷尬,有的時候就變得憤怒,好幾回把書扔了,又撿回來繼續看,這樣下去對他老人家的身體無礙吧?”

雲燁吃著香蕉對李泰說:“沒法子,大唐一日三變,你看看嶽州就知道了,陛下駕臨嶽州不過十天,已經變成嶽州商賈的節日,戶曹那裏商戶成交記錄已經大得嚇人,這十天就創造了嶽州半年的交易數額,這種事情你以前能想得到麽?”

李泰想了一下說:“其實我不喜歡嶽州,什麽東西都可以標價,豬馬牛羊標價我能理解,但是給男人標價是個什麽道理?有些人甚至是玉山書院出來的,他們選擇東家就看出價的高低,不考慮人品,不考慮學識,誰給錢高就跟誰走,侮辱斯文啊,還美其名曰人才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