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勃發 第二十二節 丟盔棄甲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高山羊子帶著那些舞女沒有跳舞,而是隨著清脆的鈴聲,坐在地上像個僧侶一樣的開始誦念經文,兩句一節,一節一止,一鈴聲,那些女子的聲音都極為甜美,殷紅的唇中急速的吐出一個個拗口的音節,開始很整齊,慢慢的總有兩個舞女的聲音脫離大隊,一重復,二重復,三重復,到了最後,雲燁耳中全是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幾句話她們念得極為清晰,而其他的句子卻仿佛變成了耳邊的呢喃。

想要努力的聽清楚經文,結果只有空色,色空這兩個字不停地在腦子裏徘徊,仿佛要把色空二字硬硬的鐫刻在腦子裏。

銀鈴響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的看望場中,那些舞女不知何時並排坐在眾人面前,手臂挽著手臂,臂上的金釧居然扣在了一起,身子左右搖蕩,乳尖上掛著小小的金鈴,那聲音就像春蠶在雨夜裏囁咬桑葉,面前不再是一些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一道白玉色的波瀾,乳尖上的金鈴,就是夕陽鋪在水面的碎金。

雲燁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不讓他隨著舞女的韻律搖擺,轉頭看看其他紈絝,還好,李泰目光空洞,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去了,長孫沖側臥在軟榻上,端著酒杯的手隨著韻律起舞,程處默瞪大了眼珠子看得聚精會神,李懷仁流著口水一個個的看舞女的胸部,估計在計較誰的更加美麗一些。

後排的幾個紈絝,已經把身子一高一低的隨著舞女的起伏輕輕搖擺,柴令武被坐在他身邊的兩個紈絝按著肩膀,動彈不得……

有人在吹蘆葉,宛如哀怨的女子在呼喚良人歸來,風吹寒窗,寒夜寂寂,抱胸取暖,曲終人散,萬聲喚不回。

舞女眼睛裏有大顆的淚水滴落胸前,雙臂搖晃的卻更加劇烈,鼓聲響起,恰似良人遠行的腳步,留不住。

蘆笛才止,梵音又起,心如死灰,踽踽獨行,山腳有僧,慈眉秀目,摩頂受戒,寬容而慈悲,良人回看一眼嬌娘,發落僧成,蘆笛起,鬼夜哭,東南枝上掛嬌娘。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錘。依波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尖利的女聲似乎要刺破人的耳膜,慈悲的佛偈,被念得惡毒陰森,風吹繩斷,嬌娘復活,發誓要誘盡天下僧。

當高山羊子蛇一樣在地上扭曲的時候,雲燁只不過想去攙扶她一把,太痛苦了,雙肩的骨節好像都被卸開,頭發散亂的披在臉上,臉上的汗水沾著幾根頭發,雙目中有無限哀求之意,柴令武雙臂一振,掀開按著他的兩個人,伸長了雙臂迎向高山羊子,臉上全是憐惜之意。

高山羊子的臉頰摩挲著柴令武的小腿,就像一只小羊羔找到了最溫暖的懷抱,雲燁看見高山羊子張開了嘴狠狠地咬在柴令武的小腿上,血都流出來了,而那個該死的柴令武居然表現出一副釋然的表情,王八蛋,這就入了戲了?你又不是男主角。

和雲燁想的一樣的不止一個人,雲燁只不過想想,那幾個混蛋卻已經在爭風吃醋,你抱我,我扯你的,滾作一團。

長孫沖已經閉上了眼睛,好幾個紈絝的汗珠子噼裏啪啦的往下淌,看樣子也快撐不住了,程處默奇怪的到處看,李懷仁欣賞人家胸部欣賞的不亦樂乎。

看到高山羊子在柴令武的身上來回撫摸,卻沒有發現這家夥有反應,看到這裏,雲燁差點笑出來,你的魅惑要是比孫思邈的藥管用,老子認輸,柴令武現在只不過是被七情所迷,現在是一個充滿愧疚的情人,你想讓一個太監情人起反應算你厲害。

李泰這家夥居然能拿出一支炭筆在桌子上寫寫畫畫,看樣子是在解一個極難的公式,這家夥要是進入了自己的世界,八頭牛都拽不回來。

高山羊子看到雲燁也走了過來,眼中充滿笑意,扭動的更加起勁,才要攀住雲燁的腿,卻發現雲燁避開了她,架著半傻的柴令武回到座位上,給他灌了一大罐子烈酒,這下子他成了醉鬼,就不信你還能拿他做法?